周生辰很快意識到了什么,時宜脖頸觸的熱血正四處蔓延,染紅了她青色的衣裳,手掌心的血也依舊流淌著。
「鳳俏!軍醫(yī)何在!」周生辰看著時宜滿身血液暈染而成的紅衣,急著帶時宜去包扎。
「在城門外呢,王軍駐扎在城門外,師姐也在那里?!?/p>
時宜一聽宏曉譽也在那里頓時精神了起來,但還未從剛剛親手殺了兩個仇人的陰影中走出,還是害怕極了。 周生辰盯著時宜的眼睛,看出了她經(jīng)歷此事后的恐懼,緊緊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們先回去看你大師姐,妳的傷也需要包扎,立刻啟程!」時宜與周生辰上馬車前囑咐鳳俏與蕭晏先去把劉子貞接回來安頓,不日扶持他即位,便匆匆與前來救援的王軍回城外營帳。
兩日前,楊紹把囚禁時宜的侍衛(wèi)換成自己親信,對金榮只說劉子行的人不可信,要想把柄在我們手中,必須是我們的人。 于是楊紹便順理成章的進(jìn)入了時宜的居所。
「陛下要賜小南辰王剔骨之刑!」
時宜的眼神震了一震,「剔骨之刑?」剔去一身美人骨,帝王所忌憚的美人骨。
「只有姑娘和王軍能救殿下了,此事王軍不可能直接沖進(jìn)去救他出來,因為金榮肯定會下令即刻處死小南辰王!到時我們便救也救不得了?!?/p>
楊紹從袖口中取出一張上面有著紅紅顏色的布,給了時宜。 時宜含著淚,顫抖的雙手打開它:「辰此一生,不負(fù)天下,唯負(fù)十一。」時宜一滴一滴淚的流下,唯負(fù)十一,他已經(jīng)決定要一個人復(fù)死了嗎。
「怎么救?該怎么救師父!」時宜道,楊紹臉色卻有些難看。
「那就要看姑娘了,有些事,只有姑娘可以做了。」楊紹遞給時宜一把匕首與一根粗銀針。
「只有妳能近身,我會想辦法讓妳出來去的。時間不多了,末將該走了,兩日后我會派人來接姑娘的,以姑娘的聰慧,一定知道該怎么做?!?/p>
「我欠姑娘兩條命,如今全當(dāng)還回來了!」
時宜一邊告訴周生辰事情的原委,一邊歪著頭給軍醫(yī)包扎著,周生辰就坐在床沿,緊緊握著她未受傷的那只手不放。
「時宜……」
軍醫(yī)包扎完了,叮囑千萬不能碰水,容易感染后便走了,周生辰再次將時宜抱入懷中,此刻沒有他人,只屬于他倆的世界。
「是我不好,妳不會武功,卻要在那么危險之地救我。」周生辰抱得更緊了些,「還有妳大師姐,是我沒能保護(hù)好你們……」
「才不是呢?!箷r宜輕聲道。
「師父為了保護(hù)我們,一個人決心復(fù)死,剔骨之刑……那是多么的痛、多么的苦……」時宜抽泣著,在他肩上流下淚漬。
「幸好把師父救下來了,不然我也絕不獨活?!?/p>
周生辰松開了時宜,輕輕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瓜子,「本想著我死后,一開始跟楊紹說請他與平秦王送你去南蕭,去龍亢書院度過余生,希望桓愈的故事能激勵妳活下去,但是我后悔了,我想要妳一生一世都待在我身邊。」
「待新帝登基,我們就回西洲好嗎?」
「好?!?/p>
時宜滿足的笑著。
「等等……!」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師姐在哪,我要去看她!」
「人已經(jīng)醒了,只是傷的過重,妳哥哥正守在她身邊?!箷r宜聽聞,所有立刻了然于心,有哥哥陪,今夜暫時沒我這個小師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