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趙玉真倒是不怎么在意，他這弟子每次回來都是如此，無非是在山下又見到什么山上沒有的東西了，他知不知道都無所謂，畢竟他此生都不能下山。

然而，這一次是不一樣的。

他隨口回了一句“什么”。

得到李凡松熱切的一句，“我見到師娘了！”

他抬起頭，眼眸里的驚喜轉瞬即逝，又飛快被不敢置信所替代。

“......你在說什么？”

“師娘啊師父！飛軒卜算過了，真的是師娘！”

李凡松臉上的神采飛揚，明顯興奮過了頭。趙玉真緩緩將目光投向默不作聲的飛軒，從來云淡風輕的臉上，神情出現(xiàn)一絲龜裂，連眸子里都充滿了紅血絲，水光粼粼之下，聲音嘶?。骸?....飛軒...你說。”

*

飛軒跟在趙玉真身后，一起進了屋子里，很快，一扇門將李凡松隔絕在外面，趙玉真沒讓他跟進來。

“說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李凡松沒有看出飛軒眉宇間的凝重，但他卻是看出來了。

所謂的找到師娘，到底是不是找到他心中所念之人，還未可知。

“小師叔所言，句句屬實。”

“.....只是....只是.......”

飛軒說著，開始結巴。

“只是什么？”他迫切追問。

飛軒抬眸看了他一眼，艱澀道，“小師叔所說的那個人的確是師娘，只不過...她早死了，如今轉世重生，成了另一個人，而且根據(jù)卦象顯示，這已經(jīng)不是她第一次死后重生了。”

“死后重生......”

沉重的陰霾覆上雙目，他肩膀沉了下去，好似被一塊巨石壓著，整個人都頹喪了下來。

他喃喃著，頭垂了下去，眼眶里的水意不斷打轉，

“她...死過了嗎？”

“是?！?/p>

“果然...師父說得沒錯，她不能下山...是我沒能攔住她，是我！都是我的錯！”

水意滴濺到地面，飛軒不敢再看趙玉真一眼，心里同樣沉重。他年紀尚小，并不明白男女情愛，只是自入門派以來的這些年，用耳朵聽，用眼睛看，從而漸漸明白師父對師娘的感情。

可只是他真的該將剩下的卜算結果告訴師父嗎？

內心掙扎間，趙玉真卻已然收斂了情緒，再度平靜地看向他。

“還有呢？”

飛軒一愣，心虛道，“沒...沒有了。”

“我知道你有，通通告訴我，不要隱瞞?！?/p>

趙玉真自己也會卜算，但是怎么也卜不出顧沅的命格，這些年他嘗試了無數(shù)次，均以失敗告終。

他沒想到，飛軒居然可以卜算出，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上天眷顧，老天有眼。

飛軒見瞞不住趙玉真，只好如實以告。

“她現(xiàn)在名為顧沅，行走江湖用的假名字，叫顧清鶯，而在不久后，她將會有一場血光之災.....”

......

飛軒說完這些，就同李凡松一起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趙玉真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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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鍋蓋遁走的春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