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見到玄影，顧沅也沒有絲毫的驚訝，只是笑了笑，問：“不是說了在老地方等我的嗎？偷偷跟在我身后做什么？”

玄影看著她欲言又止。

“算了，有什么事想說先出去吧。”

她拉過他的手腕，不容置喙地想要帶他離開。

而他一直都很順著她，默默跟著她從山洞里出來。

等出了山洞，這才停下腳步。

“玄影?！?/p>

“你跟蹤我？”

“對(duì)不起?！?/p>

玄影低著頭，那張與玄霄一模一樣的臉藏在黑色的斗篷之下，黑影投落下來，顧沅看不到他此時(shí)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緊抿的薄唇，卻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情緒。

“你不高興？為什么？”

其實(shí)顧沅也有些不確定，一個(gè)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影子，連心跳都沒有，真的會(huì)有這樣的情緒嗎？

還是說，玄影的命運(yùn)軌跡因?yàn)樗牡絹矶l(fā)生了改變？

沒錯(cuò)，是她將他從夙瑤手里救出，是她教他所謂心跳，所謂情緒。

告訴他，這世上人人平等，除了他自己，沒有誰可以主宰他的生命。

他應(yīng)該為自己而活。

此時(shí)，玄影總算是抬起頭，漆黑濕潤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向她，

“對(duì)于你而言，我是玄霄的替代品嗎？”

顧沅看到他眼中的淚花，心跳都不由得慢了半拍，有些不敢置信地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他身前，抬手撫向他的臉。

“你.......”

“你的眼睛......”

話音未盡，一滴淚自他眼中滑落，滴濺在她的手背上。這樣的濕潤淚意，顧沅再也無法忽視。

“你...怎么哭了？”

她仰頭看向玄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她笑得很開心，有種想要喜極而泣的感覺。

玄影怔住，有些不知所措。也抬手摸向自己的眼角。

濕濕的。

他曾經(jīng)在顧沅那里見過眼淚，他當(dāng)時(shí)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是呆呆地看著她，心口有些發(fā)漲發(fā)堵。

那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心疼是什么感覺。

也是從那時(shí)候開始，顧沅在他這里成為了例外。

他不喜歡心疼的感覺，那樣一抽一抽地疼，直讓他難受。

來不及去細(xì)想自己為何會(huì)落淚，目光觸及顧沅那雙濕紅的眼，頓時(shí)慌了神。

“沅沅...你哭了.....你哭什么？是不是我剛剛跟你發(fā)脾氣，對(duì)不起，沅沅，我不是故意的?！?/p>

他依舊不善言辭，但字字句句都是關(guān)心。

“沒事?！?/p>

顧沅抽了抽鼻子，就這樣環(huán)住了他的腰，軟軟的臉頰貼在他胸膛，傾聽著標(biāo)志著他獲得新生的心跳聲。

“玄影，我很高興，從今天開始，你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樣活著了。海闊天空，山川河流，這世上你沒見過的美好太多太多了，不要再困在瓊?cè)A了，去更遠(yuǎn)的地方吧?！?/p>

“那你呢？”玄影問，“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顧沅笑著道，“我啊...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有一天事情都差不多了，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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