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男人側(cè)臉輪廓映入眼簾的那一刻,她幾乎斷定不是范良翰,而是范良翰的表哥——柴安。
嫁入范家多年,她對范家沾請帶故的關(guān)系也算有所了解。
柴安是家中獨子,父親早逝,孤兒寡母相依為命,身為皇商,是汴京當(dāng)?shù)氐募{稅大戶。
柴安雖出身富貴之家,身上卻沒有半點富家子弟才有的惡習(xí),比范良翰這樣耳根軟、又好女色的男子好上百倍。為人成熟、穩(wěn)重,也有責(zé)任心。
按理說他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可現(xiàn)在有這一遭,顧沅很難不猜到跟看她不順眼的婆婆有關(guān)。
又或者跟范良翰脫不了干系。
不過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她都不會心慈手軟,必會報復(fù)回去。
昏黃的燭光下,她眸光一暗,端起桌上未喝完的茶水就朝對方臉上潑去,緊跟著抬手就要招呼上去。
柴安被澆了個猝不及防,幾乎是條件反射性地立馬起了身,一把握住她欲要朝他臉上襲來的手。
滿是慍怒的目光最先撞入女人噙滿淚水的烏黑杏眼里,如此的澄澈朦朧,如此的我見猶憐。
像是往熊熊燃燒的怒火上澆了一盆冷水,硬是叫他說不出一句責(zé)備的話。
全然忘了他最開始設(shè)計這一切的本意,就是借機敲打?qū)Ψ?,幫著表弟管管這善妒的娘子。
事情的發(fā)展早已在顧沅到來之后,悄無聲息地發(fā)生了變化。
一切的預(yù)設(shè)都不再起作用。
他怔了好一會兒,在她掙扎著讓他放手的那一刻,才回過神,刻意忽略掉心頭的那一絲不舍得,緩緩松開她被他半包住的手。
但在放開的前一刻,他腦海里的第一反應(yīng)卻是——她的手好軟好小。
眼前的女子腰若素柳,眉如翠羽,肌似白雪,幽幽晃動的燭光投映在她蒙著水霧的眼中,一如他此時動蕩不安的心,慌亂得不知緣由。
不過他的異樣似乎沒有很明顯,起碼并未被人看出來,而對方的驚慌失措,化無形為有形地映入他眼簾。
“表哥,怎么是你....我...我以為你是范良翰?!迸苏f話的聲線還染著輕微的顫意,手忙腳亂地拿出貼身的絲帕,“對不起,我給你擦干。”
越是緊張,越是慌亂,越容易出岔子,她的行徑?jīng)]有半點反常。
倒是他自己,分明知道這樣不對,但嗅著女人發(fā)間幽蘭般的香氣,他鬼使神差地沒有制止,由著她為他擦干身上的水漬。
他垂眸盯著她的目光幽暗如炬,喉結(jié)明顯地滾動,他喉嚨發(fā)緊干澀。
隔著兩層衣物,軟若無骨的柔夷拂過他的胸口,即將來到頸側(cè),一股難以言喻的沖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至小腹,順著血液往四肢百骸傳遞。
讓他有種連空氣也變得黏稠滾燙的錯覺。
不過某些細微的響聲提醒了他,將他瀕臨懸崖?lián)u搖欲墜的心思及時拉了回來,讓他得以懸崖勒馬。
“不用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拉開。
-
(會員加更)
頂鍋蓋遁走的春野君點亮?xí)T可以指定加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