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只是你得想好,一旦假死,你就沒有后路了。以燕遲在乎你的程度,我也是真怕他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藥園里的薄荷草被風(fēng)吹得沙沙響,燕沅垂著眼,連秦菀也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覺她像是一陣風(fēng),隨時都會飄走。
“我知道他會難過,可是我總不能做他一輩子的籠中雀。姐姐,鳥兒總要往云里飛的”
她聲音很輕,帶著絲絲悵惘,輕笑了笑,
“長痛不如短痛,他會想明白的。到時候,他會遇到他更喜歡和在意的人?!?/p>
可是真的會嗎?
秦菀其實覺得不會。
可她也有私心,她希望像燕沅這樣的姑娘,能好好為自己活一遭。
與其困在方寸之地,做井底之蛙。倒不如搏擊長空,做自由的鳥兒。
秦菀看著她,有些話藏在心頭沒有說出口,只輕輕嘆了口氣,“也好,你說的事情我盡快著手去辦的,你就放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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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藥房里整整研究了三日,最終按照古法配出了假死藥,服下后會脈息全無,心口卻留著一絲微溫。
不過這藥效只能維持三日,所以燕沅必須在三日內(nèi)服下解藥。否則時效一過,假死就會變成真死。
而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
皇帝于宮中設(shè)宴,燕遲、燕沅、秦菀等人皆在受邀之列,載著燕沅和秦菀的馬車緩緩駛向?qū)m門。礙于男女大防,燕遲并未和燕沅同乘馬車,而是騎馬相隨。
眼看著快要行至宮門外了,一只手從馬車內(nèi)伸了出來,纖白的玉指輕輕挑起車簾垂落的細(xì)穗,燕沅探頭看來。
湛藍(lán)如洗的天幕上云卷云舒,像被風(fēng)揉碎的素紗,襯得那綿延起伏的朱紅宮墻愈發(fā)巍峨莊重。
琉璃瓦在日光下泛著溫潤的金輝,墻脊上的瑞獸沉默矗立。
這還是她第一次踏入皇宮,對里面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忍不住側(cè)頭同秦菀分享,
“姐姐,你看那角樓,是不是和畫里一樣?可真好看。”
少女烏發(fā)間簪著的珍珠步搖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折射出細(xì)碎的光。
秦菀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含笑道,“你喜歡?”
“只覺得漂亮,卻不喜歡?!?/p>
她扶著馬車窗口邊沿的手收緊了些,杏眼里盈滿亮晶晶的水意,“這里看上去有些壓抑,讓人覺得透不過氣來?!?/p>
她轉(zhuǎn)眸望向?qū)m門前侍衛(wèi)手中的長戟,戟身映著日光,閃著冷冽的光澤,讓她既覺得威嚴(yán),又生出幾分怯意。
縮縮脖子,膽怯道,“反正我才不要留在這里,進去看看就行了?!?/p>
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的宮門口,成王燕麒正垂眸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他身著親王蟒袍,面容與燕遲有幾分相似,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深沉的算計,向來只將目光落在朝堂權(quán)柄上的他,此刻卻被車簾后那張鮮活的臉勾去了目光。
那姑娘仰頭望著宮墻的模樣,像只誤入樊籠的小鹿,眼里的光干凈得晃人,與這深宮的肅穆陰森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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