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文就是如此。
宋亞軒的心像被突然抽空一樣,捏著襟袖料想著過會兒小助理回家之后,自己該以什么方式與他對話。
“他被刺激之后,行為舉止就總是很異常。時而暴怒,眼神冰冷如寒窖,時而自閉,不敢和任何人說話。”
“還有幾次,你猜怎么著?” 小助理這時突然笑了一下,“他錄節(jié)目期間竟然吵著鬧著要去以前高中的學(xué)校打籃球,誰也攔不住。更是有后來,生日會直接偷偷換了個裙子上臺?!?/p>
小助理表情又驟然黯淡,“粉絲都以為他翻看了那些提議讓他穿女裝的評論,特意生日這天打扮成這樣,多寵粉呢?!?/p>
“團隊的人帶他去醫(yī)院看,才查出這病。沒辦法暫退了圈,那以后消失在鏡頭。”
宋亞軒聽到這,沒注意自己已經(jīng)紅了眼眶,拉著神聽她細(xì)說關(guān)于劉耀文的事。他沒問其他問題,覺得如果接下來親自了解,成效和共情或許能升很多值。
宋亞軒利落抹了下眼淚,隔壁房內(nèi)又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宋亞軒嚇了一跳,小助理卻像習(xí)以為常。
“那就麻煩宋醫(yī)生了,如果需要用到什么藥物跟我說,怎么著也能買到的?!?/p>
小助理將包單挎在肩上,宋亞軒沖她擺出個笑容,把人送到門前。
關(guān)上門的瞬間,整棟房子恢復(fù)冷清。
宋亞軒深呼氣,輕一步急一步地重新踏上樓梯,悄聲走近劉耀文的臥室門。
手停在門板上輕敲了三下,“劉先生?”
宋亞軒手懸在半空,慢轉(zhuǎn)著眼睛傾聽屋內(nèi)的動靜,期待得到一句應(yīng)答。
“劉先生,我能進去嗎?” 宋亞軒又問。
“劉先生?” 宋亞軒聲音提得極小心,如果打擾到劉耀文真的怕他突然開門沖過來一個爆栗。
門隔著界限,另一邊的人此刻想開口說話卻虛弱的發(fā)不出什么聲音,劉耀文渾然覺得他和宋亞軒現(xiàn)在隔著海岸線。
他在海里,宋亞軒在岸上。
海水嗆鼻喉的咸腥讓劉耀文禁錮著煎熬,滿頭漬出的汗水打濕著過浪撲頭頂?shù)难蜎],撲騰救助的空隙膝蓋撞到床下低板木,促重一下聲響戳到宋亞軒耳里突震。
宋亞軒顧不了那么多,手腕一按推開門,屋內(nèi)黑壓的光線好像擠不出縫隙來給宋亞軒緩氣呼吸,只是一轉(zhuǎn)頭,看到有個人躺在地毯上。
“劉先生!” 宋亞軒快步走過去。
劉耀文身體蜷縮,臉面颯白,側(cè)攤在地上連發(fā)抖都需要用盡全力,地毯周圍平撒出一堆白色藥片,零零散散瓶口開著向外。
宋亞軒把柜子下面被碰摔碎的玻璃杯殘片逐個撿起,扔到垃圾桶。然后把劉耀文從地上扶起來。
“宋醫(yī)生...來了...?” 劉耀文用鼻腔氣息問宋亞軒,上半身被宋亞軒放在懷里。
宋亞軒拾起地上的白色藥片,又從劉耀文手里拽過藥瓶,“你拿錯藥了吧?!?/p>
懷中意識掙扎坐無枯力的人手抓了半天的藥,在宋亞軒進來之前也不知道塞沒塞進嘴。宋亞軒大致看了一眼,瓶身印著“地西泮安定片”。
這分明是抗焦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