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只有你能傷我，你傷我最深最痛。

我喝吧。

顧丹蘼接過茶杯，莞爾一笑：

妃嬪還是從前的味道。

妃嬪咳咳……小顏，你終于長大了。

顧丹蘼倒在地上，唇里涌出鮮血。她撫上我的臉，眼里滿是欣慰。

她身上還是淡淡的玉蘭香，只是雙手不再溫暖。

我慌了神，將她緊緊摟在懷里，一遍又一遍叫著“阿蘼”：

我阿蘼，我錯(cuò)了，你別嚇我……

我阿蘼，你不是說會(huì)永遠(yuǎn)陪著小顏的嗎？你為什么要騙我？

我阿蘼，你叫我做皇后我做了，我已經(jīng)在努力長大了，你為什么還要離開？

……

我一身白衣跪在殿里抄經(jīng)，見錦繡進(jìn)來，忍不住開口：

我阿蘼下葬了嗎？

宮女皇上看了舒嬪娘娘的自罪書，感慨萬千，說將她以妃位下葬。

我自罪書？

宮女是，里頭清清楚楚寫著她從前誣陷娘娘的事。

我她有沒有給我留下什么？

錦繡愣了一愣，搖頭：

宮女奴婢不知道。

我是惜蓮給阿蘼收拾的儀容，她一定知道，本宮親自去問！

我作勢起身，錦繡卻拉住我：

宮女娘娘，皇上讓您在殿內(nèi)修養(yǎng)，這些日子都不許您出去的。

我什么修養(yǎng)？他是見人死了遷怒我！阿蘼活著的時(shí)候沒見他多關(guān)心，死了還裝什么深情？

宮女娘娘慎言。

宮女奴婢會(huì)替娘娘去打聽的，您在殿內(nèi)等待片刻，可好？

我那你快去。

·

宮女娘娘，惜蓮來了。

宮女見過皇后娘娘。

我不必多禮，本宮找你，是想問問，阿蘼……舒妃可留下什么東西沒有？

惜蓮欲言又止，有些不快地開口：

宮女娘娘還留下一封信，皇后娘娘要看嗎？

我你取來我瞧。

惜蓮遞給錦繡，嘲諷道：

宮女姐姐可小心拿著，若是破損了，也不知皇后娘娘該如何處罰呢？！

宮女娘娘您瞧。

信封上寫著四個(gè)大字：小顏親啟。

是阿蘼最愛的褚體。

我顫著手打開信封，看到第一句眼前已一片模糊。

小顏：

想必以你的才智不難猜到這些年發(fā)生的一切都是我設(shè)下的局。

小顏，你一路走到妃位，幾乎不費(fèi)吹灰之力，可自古都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難。我實(shí)在很怕，將來我不在了，你該怎么辦呢？只有讓你真正成長，我才能放下心來。

顧樂君的栽贓，我看在眼里。小顏，姐姐怎會(huì)不信你？就算是欺負(fù)，也只有我能欺負(fù)你。顧樂君，她自作聰明，早晚會(huì)牽連到你，所以我將她殺了。

我這一生都是為顧家而活，唯有你，叫我在看不見光的日子里生出一點(diǎn)希望來。

我沒想到你會(huì)這么恨我，即便手染鮮血，也要我徹夜難安。

是姐姐錯(cuò)了，小顏，我把虧欠你的都還給你，唯愿你余生常歡笑，展舒顏。

顧丹蘼絕筆。

我長姐，你將來想嫁給什么人??？

妃嬪父親叫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

我長姐，我問的是你。

妃嬪我喜歡君子，頂天立地的君子。

我易得無價(jià)寶，難得有情郎。長姐你慘嘍。

妃嬪你這丫頭！

我啊，我錯(cuò)了長姐，別打我……

我的阿蘼，自始至終都是遺世獨(dú)立的仙女。沒有人能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