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看左詡的眼睛,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揉搓衣角。
皇上20你為何總是如此?朕自問待你赤誠,可你呢?
我余光瞧見他額上青筋暴起,整個人都散發(fā)著怒氣。
皇上20有什么事你不能同朕商量呢?
他似乎覺得方才的話有些重,又放緩了語氣,
皇上20阿然……
我您是天下之主,不該任性妄為。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眼淚憋回去,打斷了他的話。
皇上20施然!
他似乎是氣笑了,轉了兩圈才開口:
皇上20朕任性,呵,朕任性。
左詡忽然鎮(zhèn)定下來,唇邊噙著微笑,卻不是平日的溫柔模樣,只叫人覺得寒冷。
皇上20既然你這樣說,朕便坐實了這說法!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將我拉到床上,三兩下便將外袍解去。我蹙起眉頭,明白了他想做的事。
左詡身上仍舊是昔日的香味,冷冽又濃郁,只是他動作粗暴,像是要將我撕碎。
我搖了搖頭,聲音帶著顫抖:
我不要。
他沒有說話,只是試圖用行動告訴我我錯的多離譜。沒來由的恐懼席卷了我,意識沒有回籠,手卻揮了出去。
一聲脆響將他的動作止住,我愣住了,伸手想去撫他的臉:
我三郎,對不起,我……
左詡狠狠推開了我,他從來沒有用這樣冷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心里好像有千萬根針在扎。我一時難以呼吸,淚已經先一步落了下來。
皇上20朕會如你所愿的,貴妃。
他走了。
我永遠忘不了,他叫我貴妃之時,臉上的嘲弄。他知道如何做、如何說會讓我最痛。
我緊緊摟住自己,卻還是覺得好冷。我好像又做錯了,明明不想這樣的,可是……我還是傷了他。
不知什么時候我陷入了沉睡,只知道醒來之時已經是午時了。太陽暖暖的,我卻覺得空落落的,什么也不想做。
宮女送來膳食,說起昨夜的寵幸——
宮女娘娘,如今您的妹妹也是嬪了,這真是喜事一樁呢。
我握著筷子的手一抖,那塊肉便掉進湯里,濺了我一手湯湯水水。
我你說……誰?
小宮女驚呼一聲,似乎要去叫太醫(yī),我制止了她,又問了一遍,
我皇上昨夜……去了哪?
她這才覺出些不對勁,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宮女娘娘恕罪,陛下去了鸞嬪娘娘的浣纓小筑。
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去,我撐著桌子不停地落淚。
他是在懲罰我,他明明知道的……
我咳咳咳……三郎……你……
喉間涌上一陣腥甜,我忍不住咳嗽起來。
宮女娘娘,奴婢去喚太醫(yī),娘娘!
我無知無覺地坐著,直到容予將我喚醒:
太醫(yī)娘娘的身子怎么……弄成這樣?
他眼底帶著心疼,似乎還有些責怪與不忍。不忍什么呢?
太醫(yī)臣會開些補藥,只是娘娘近來憂思郁結,要好好休息,不可再多思多慮了。
我我會死嗎?
容予愣了一愣,沉默良久才道:
太醫(yī)娘娘……別這么咒自己。
我輕輕笑出了聲,抬眼看他:
我容予,云昭離開后,我在這宮里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他聲音顫抖,呼吸有一瞬的停滯:
太醫(yī)娘娘,臣會盡力的,只要保持心情愉悅,很快便能好起來。
我……謝謝你,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