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昭鸞殿那位到底是什么來頭?我入宮后從不曾見有人出來過。
御花園的角落里,幾個年輕的宮女在閑聊。正說話的那個滿眼好奇,她身旁之人即刻捂住了她的嘴:
宮女噓,不可以在背后談?wù)撧卞锬铩?/p>
后者顯然更了解一些內(nèi)情,她壓低了嗓音,解釋道:
宮女那位娘娘很早就在宮里了,不是你我可以議論的。
宮女惹誰都不可以惹她,知道嗎?
小宮女嚇得花容失色,捂著嘴連連點頭。
二人口中的對象此刻正伏在貴妃椅上,就著窗戶投進的陽光看書。伊人秀眉微蹙,翻頁的手指溫潤如玉,一道哀怨的女音緩緩響起:
我紅斷香消有誰憐?
我呵。
我奴身若此,不如歸去。
我花落人亡兩不知也好過如今……
這是第幾日了?我抬眼看向鏡中人,她容顏明媚鮮妍,只是眉眼之間含著揉不開的愁緒。我合上書冊,揉了揉眉心,喚來掌事宮女姒玉。
我他今日可會來?
姒玉略一點頭,說出的話卻模棱兩可:
宮女陛下昨日吩咐了奴婢們準(zhǔn)備著,但也難免因政務(wù)繁忙而……陛下說過,娘娘不必等候,自便即可。
我揮了揮手,又縮回貴妃榻里。
誰要等他?不來才好,講不通道理的狗東西。
思緒逐漸飄遠,我想到先帝剛駕崩的那天……
先帝駕崩地突然,趙弋以雷霆之勢鎮(zhèn)壓了眾藩王,被推舉為新帝,改號建昭。
我是先帝才納入宮的妃嬪,甚至未來得及侍寢,便要落得殉葬的下場。這是祖宗規(guī)矩,歷來如此,但我不愿意,跑出太妃們呆的永和殿時我撞到了趙弋。
他胸膛很硬,撞得我眼冒金星,他身旁那個趙公公一把捏住我的手腕,掐著嗓子問我是哪個宮的。我總不能說我是偷跑出來的吧?便撒了謊說是永和殿宮女。
趙弋看了我一眼,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皇上22國庫已豐盈至此了嗎?連宮女都已用上軟煙羅。
只一句話就將我的謊話拆穿,我哆哆嗦嗦地閉上眼睛,下巴卻忽然傳來一陣痛楚。睜開眼,趙弋放大的臉便近在眼前。
呼吸交錯,曖昧至極。
我聽不見其他聲音,倒是胸腔里的震動越來越快。
趙弋輕笑一聲,湊到我耳邊:
皇上22怕死?
我咽了口口水,決定坦白從寬:
我陛下真龍?zhí)熳幼匀徊慌?,小女子不過塵埃之身,自是……怕極了。
趙弋用力將我拉進懷里,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鼻尖又是一陣酸楚。再好的容顏也經(jīng)不得他這么撞啊,真是惡劣的男人。
我一邊腹誹一邊想著如何脫身,雖然大抵是脫不了身了。
他伸出拇指,揉開了我唇上的胭脂,眸子一瞇,將我抱起。
皇上22有點姿色,死了實在可惜。
我緊張地咬了咬唇,卻被他的目光嚇到不敢動作。
皇上22朕保你一命,到朕身邊伺候。
明明猜出了我的身份,卻說著這樣的話,難道他實際上是個瘋子嗎?
我才不想伺候神經(jīng)病,這比死了更難受吧?但是,我還不想死?。—q豫間,趙弋已經(jīng)將我抱進了最近的昭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