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外間姒玉進(jìn)了門,看了一眼趙弋,低聲道:
宮女娘娘,有一位娘子自稱是您的妹妹,一早便來了,奴婢說您尚在歇息,如今她聽見響動又鬧起來,您看……
什么妹妹?我一時不曾反應(yīng)過來,倒是趙弋輕哼了一聲,眉眼間帶著點厭煩:
皇上22顧家的。
我恍然明白過來,是顧雙。
昔年先帝年老,卻仍舊三年一選秀,原本我已到議親的年紀(jì),是二太太一直壓著不讓嫁,后來便替了顧雙的選秀,我這才入了宮。
不年不節(jié)的,她怎么來了?何況當(dāng)年我與顧家鬧得并不愉快。
我且叫她等上一等吧。
我揮了揮手,示意姒玉替我更衣。趙弋卻勾住了我的手指,一把將我攬入懷中。
我哎!你做什么?!
皇上22那種人有什么好見的,你昨夜累著了,好生歇會兒。
我皺了皺眉:
我松手。
他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了些,又坐起身:
皇上22朕隨你一同去。
我懶懶地梳著頭,聽了這話朝他擺了擺手:
我不必,您還是去辦正事吧,總呆在臣妾這冷宮,恐怕前朝眾位大人又要上折子了。
趙弋今日格外黏人,他下了床,從妝奩里取出一瓶桂花油倒出一點抹在我的發(fā)梢。
皇上22今日休沐,朕不上朝。
皇上22朕在屏風(fēng)后面陪你。
長樂殿內(nèi),一身素色衣衫的顧雙恭謹(jǐn)?shù)毓蛑?,我坐到主位上,居高臨下望向她。
這身打扮倒和她以往愛奢靡的作風(fēng)不同,細(xì)細(xì)看去竟有幾分雅致,像是我未出閣時的裝扮。
我內(nèi)心冷笑一聲,面上不動聲色,命人看了茶又賜了座。顧雙倒是規(guī)矩,只低著頭說多年不見,思念長姐,想來這也是那位二太太調(diào)教的了。
“長姐如今憔悴了?!?/p>
顧雙嬌滴滴地說話,眼圈都紅了,不知情的人恐怕要以為她同我多姐妹情深呢。我抿著茶,她卻自顧自說了下去:
“長姐……”
“您如今不得陛下寵愛,妹妹的心好似在油鍋里烹過一般日夜難安,父親母親也十分惦念姐姐,便想叫我從旁輔佐……”
她挽了挽鬢發(fā),垂首羞答答一笑,
“為長姐復(fù)寵,你我姐妹同心,定能……”
宮女住嘴!不要臉面的下賤東西!你在同誰稱姐道妹的?
青玉是個急性子,上去就給了顧雙一嘴巴。
昔日我入宮,好歹是過了明面的,不再是顧家女兒,而是陛下南巡路上遇見的小官之女。至于先帝的顧選侍,早就在殉葬前染病而亡了。
顧雙被打得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回了神:
“你竟敢打我?我可是顧大人之女,你敢打官眷?!”
青玉淺淺一笑:
宮女不知是哪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妹妹,也晃到娘娘跟前來污眼睛。奴婢打蒼蠅罷了,什么官眷?沒聽說過。
顧雙“你……”了半天,氣得紅了眼。
“好啊,顧汐,你竟敢這樣作踐我,不過是個人老珠黃不得寵愛的妃嬪,遲早要死在這冷宮,我?guī)湍隳氵€不樂意,冤死你也是活該!賤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