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用了半碗飯便命人撤下膳上茶。

小皇帝拉住我的手，眉心微蹙：

皇上23你身量纖纖，怎還吃的這樣少？

翎秋福身遞上茶碗：

宮女小主自小體弱，用的多些反而身子不適。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舉起茶碗：

我陛下不必為妾身憂心，您嘗嘗這茶，若是覺得好，便帶些回去用。

小皇帝卻站起身，叫道：

皇上23趙德全！進(jìn)來！

趙公公進(jìn)了門，俯身請(qǐng)安：

太監(jiān)奴才在。

皇上23去請(qǐng)?zhí)t(yī)院張?zhí)t(yī)給黃選侍研制一副藥膳來。

趙公公瞧了我一眼，喜笑顏開地應(yīng)了聲。

小皇帝這才接過茶碗，抿了一口又連連稱贊。

皇上23選侍這茶色澤清透，香氣綿長(zhǎng)，回味甘甜，不錯(cuò)。

我陛下喜歡就好，妾身能得如斯夫君，真是死而無憾了。

我拿出帕子擦拭眼角，他有些無措地站在我身后：

皇上23怎么哭起來了？朕沒想惹你哭啊。

翎秋笑盈盈地退下還不忘掩上門。

我回過身靠在他胸口，抬眼看著他笑：

我是妾身的不是，惹得陛下不快了。

小皇帝到底年紀(jì)小，伸出手來替我拭淚，語(yǔ)氣溫和地像個(gè)普通兒郎：

皇上23沒有的事，朕不曾不快，今日用了你做的膳，心情大好才是真。

他拉著我坐到榻邊，沉吟片刻：

皇上23你閨名卿辭，這名太哀戚了些，朕賜你一字，叫月人如何？

我這字奇也妙也，只是不知出處何來？

小皇帝抬起我的下巴，借著月光道：

皇上23選侍膚白如玉，只是玉未免俗氣，倒不如這天上玉盤，清凌凌的正配得上你。

我垂首淺笑，謝了恩。

皇上23你如今身子弱，先好生將養(yǎng)著。

他解下帷帳，摩挲上我的唇瓣，

皇上23月人美麗，朕也為你傾倒。

次日，送走了皇帝，翎秋將張?zhí)t(yī)送來的藥膳簿子遞進(jìn)來，滿臉促狹。

宮女陛下當(dāng)真心疼小主呢，連夜叫張?zhí)t(yī)看了昔日診脈單子寫的這方不說，早起也舍不得小主勞累，特說了要您多睡會(huì)。

我笑罵了一句，隨即飲了一口溫好的湯：

我昨夜陛下不曾臨幸我。

翎秋面色僵了一瞬，又軟著嗓子寬慰：

宮女這才說明陛下待小主真心啊。

真不真心的，我并不十分在意，不過這小皇帝尚且算得上有趣。

我方放下湯碗，鶯春便進(jìn)了門，臉色帶著幾分慘白。

宮女這是怎么了？

翎秋拉住她的手，驚叫出聲，

宮女哎呀，你手怎么涼成這樣？

鶯春咬了咬牙，不肯說。翎秋再三追問，她才開了口：

宮女方才出門經(jīng)過翠微居，見到夏侯……貴人屋里人，那婢女一盆盆血水地端出來，奴婢聞著一時(shí)惡心……

我掩住唇，擺了擺手：

我你今兒去歇歇，往后這樣的事還多呢。

鶯春和翎秋是自小隨我一同長(zhǎng)大的，她們養(yǎng)在府里，不說錦衣玉食，也算得上安穩(wěn)度日，見到這樣的陣仗，自然是怕的。

只是深宮波云詭譎，這是我自入宮就明白的，夏侯氏不就是一個(gè)例子，她原是東宮里的老人，卻非要和幾位主位娘娘斗法，害得自己如今年紀(jì)輕輕卻失了生育能力，又被小皇帝厭棄，余生也無處安身。

宮斗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