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問我：

宮女娘娘在說什么呢？奴婢不明白。

我宮鈴。

我輕啟紅唇，自嘲一笑，

我你知道本宮為什么要給你改名綠意嗎？

綠意的臉扭曲了一瞬，猙獰地看向我：

宮女不就是因為你是主子嗎？所以可以隨意更改奴婢的名字。我也可以成為主子的，只要你不能生，為了固寵，你肯定會將我獻出去的，到時候我為陛下生了龍子，我就是娘娘了！

皇上24癡心妄想！

宣念像是真動了氣，素來溫和的他竟將人一腳踹倒。

他大步走到我身邊，將我攏進懷里，緊緊握住我的手。

皇上24別怕，朕來了。

幾個嬤嬤將綠意壓在地上，綠意嘴里還在咒罵。宣念捂住我的耳朵：

皇上24別讓這些污言穢語污了你的耳。

我拉開他的手，平靜地開口：

我說出你幕后之人，本宮可饒你一命。

綠意啞了聲，良久，她一臉興奮地轉了轉眼珠：

宮女是湯貴嬪！哈哈哈哈，是湯貴嬪！

我大概猜到幕后之人是誰了，但……我看了眼身旁的宣念，他正蹙著眉頭，面色算不上好看。

他或許也有那么一瞬是明白的，但年少愧疚之人與一個本就蛇蝎的宮妃，他終究選擇了前者。

宣念唇瓣抖了抖：

皇上24著……湯貴嬪貶為湯常在，禁足三月。

或許是動了氣，當夜我便早產(chǎn)誕下一名皇子。

宣念為他取名衡。

日子一天天暖起來，我躺在床上喝著養(yǎng)身湯，宣念坐在一旁逗衡兒，把孩子逗得咯咯直笑。他是一個好父親，一個好君主，唯獨，算不上一個好丈夫。

或許他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待后宮之人皆疏離而客氣，很少投入真正的感情。

我愣著神，宣念忽然起身，面色有些凝重。我看見立在他身側的趙公公，大抵猜到是發(fā)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良久，他唇瓣微動，擠出一句話：

皇上24湯氏暴斃了。

我下意識捂住嘴，腦子卻在一瞬間變得無比清明——是楚歡，一定是她。

所以宣念方才的情緒波動是在為湯氏可惜還是在無法接受白月光的變化而難受呢？

或許是后者吧。

皇上24若若。

宣念緊緊握住我的手，掐的我虎口生疼，他詢問的目光看向我，我迎上去，一字一頓：

我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宣念的手收得更緊，良久，他嘆息一聲：

皇上24你很公正，朕賜你協(xié)理六宮之權好不好？

我的眼睛倏然睜大，他又開口：

皇上24朕并非昏聵之人，昔年所欠，朕自己彌補便是，不該搭上你們的性命。

他將我的碎發(fā)挽到耳后，摩挲著我的臉頰。

皇上24若若，朕相信你能做好。

湯氏一事過后，宣念冷落了楚歡許久。

又是一年中秋，宣念醉了酒，我將他扶到漪蘭殿，喂了醒酒湯，他迷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我，像是含了一汪春水。

皇上24若若，替朕添個公主吧。

宣念的嗓音因喝了酒而變得低啞，馥郁的酒氣席卷了我，我一時心跳如擂鼓。

這年中秋，我被晉為淑妃，人稱慎淑妃。此后一月，我有了第二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