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廂算是撕破了臉,好在藺訣跟前季沅兒還能說得上幾句話,加之安裴又年幼聰穎,一時間,宓秀宮的寵愛只增不減。
前朝季家在為安裴謀劃,來信說已經(jīng)說服了不少大人,就連皇后的舅父也在其中。
鳳儀宮。
“麗妃娘娘稍候,皇后娘娘尚在更衣?!卞B一點余光都沒有給季沅兒,只是淡淡地說了這么一句,便進了內(nèi)室。
季沅兒等了半晌,皇后才緩緩出門。她的臉色實在有些難看,倒是叫季沅兒嚇了一跳。
“麗妃好手段?!被屎筝p嗤,眉梢微揚,一副嘲諷的模樣,“連本宮的舅父也說動了。”
“臣妾并不想與娘娘爭什么?!奔俱鋬洪]上眼睛,輕嘆一聲,“昔日在宮里,娘娘為臣妾做了那么多,臣妾又豈是恩將仇報之人?何況大皇子為嫡長子,尊貴無比,裴兒如何與他相較?”
“那只是你一廂情愿的想法!”皇后站起身,走到季沅兒面前,嗓音沉下來,“你是季家培養(yǎng)入宮的,就是為了壯大季家權(quán)勢,你一個養(yǎng)女,生了皇子,豈能說不爭就不爭?你的話,在季家滿門榮耀面前,算得了什么?”
季沅兒抿唇垂眸,皇后說的實實在在就是她的處境。可憐裴兒年幼無知,就要淪為奪嫡的刀。
“皇后娘娘?!彼凶×搜矍暗呐耍Φ妹銖?,“稚子何辜?裴兒您也抱過,他是要喊您母后的,就為了這些,您便想要了他的命嗎?”
“麗妃娘娘,您是在質(zhì)問皇后娘娘嗎?”妍霏擋在皇后跟前,面露不悅,“娘娘自然不傻,懂得權(quán)衡利弊,即便你今日將嘴說破了,也別想動搖娘娘一片愛子之心。”
季沅兒看向妍霏身后的女人,她靜靜地坐在那里,面容平靜,她明白皇后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她們再也不能回到從前了。
“既然如此,娘娘珍重?!?/p>
從鳳儀宮出來,季沅兒只覺得胸口悶悶的,不知道該向哪去。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顆棋子,棋子竟然想跳出棋局,擁有自己的意識,這實在一件可笑的事。
可是裴兒呢?自己生下了他,難道是為了讓他當一個傀儡的嗎?不,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母妃,兒臣今日學了……”
季沅兒緊緊抱住懷中的孩子,淚水漣漣:“裴兒乖,母妃會護著你的?!?/p>
如今前朝有不少立儲的聲音,只要大皇子當了太子,季家總不能攛掇著藺訣廢太子吧。
季沅兒打定主意,便開始籌謀起來。
只是沒想到,事情又有了變化——皇后被毒死在鳳儀宮里。
大皇子失去生母,后位空懸,曾經(jīng)說好支持他的人一瞬間如鳥獸散,反倒是安裴實實在在地有了四位支持者。
季沅兒頭疼不已,她怕安裴真是要走到那地步。
“這難道是你的命嗎?”她呢喃著,藺訣忽來了。
“麗妃。”皇帝走近,她疏遠地行禮,聽見他道,“朕有意立你為后,你意下如何?”
“什么?!”季沅兒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皇上是在說笑吧?”
藺訣不解地皺眉:“此等大事,朕怎會說笑?”
“臣妾并不是資歷最老的,也并不十分得皇上歡心,就連家世也不過爾爾……”
“朕喜歡你謙遜可人的模樣,還有……”藺訣的臉有些紅,“你如何不得朕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