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令,你親自來看?!?/p>
不多時,宮人便抱著一包香料進門?;实垡膊欢嗫?,只是囑咐身旁的太醫(yī)令。
宜主攥緊了拳頭,她心里明白此次是難逃一劫了。雖然眼前之人是容予的義父,但他忠心耿耿,是絕不會為自己遮掩的。既然蕙容華提及此香料,那定然是已經打點好了。
就見太醫(yī)令打開那包袱,捻了一點在鼻尖輕嗅,片刻后面色大駭:“陛下……”
他拱手跪到地上,頭垂得極低。
皇帝輕輕瞥了宜主一眼,道:“你說便是。”
“此物本是平常的香料,只因巧思才聞來奇異。只是臣細聞過后發(fā)現,里頭還有一味麝香?!?/p>
“麝香?”蕙容華故作驚疑,“那是什么?”
太醫(yī)令繼續(xù)道:“這麝香乃香中極品,入香料倒是極好的,只是有孕之人不能沾惹,會有滑胎之險……”
“大膽!”皇帝沉下臉,將手中的珠串狠狠砸在宜主額角。宜主只覺得額頭一陣鈍痛,又麻又熱,有液體順著臉頰留下,可她不敢伸手去擦。
還是身后的瓊貴妃看見她血糊糊的額角,驚叫一聲便拿著帕子按在她頭上,嗓音哀戚:“皇上何必如此動怒?便是妹妹有什么錯,您斥責幾句便是……”
皇帝略收斂了怒容,只是嗓音依舊冷硬:“貴妃有孕,今日本不該過來?!?/p>
“臣妾只是擔心婉妹妹,她素來不爭不搶,一片赤忱之心對待皇上,若是有人惡意中傷,豈非平白冤死了!”
“貴妃娘娘恐怕也是被她的外表所欺騙了!方才太醫(yī)令所言大家都聽得清楚,如今人證物證齊全,總不是嬪妾冤枉了她?!?/p>
宜主失了血,面色更白幾分。她只覺得額角越來越麻,連帶著眼前也有點模糊?;实鬯貋泶菍捄偷摹厝岬?,從不曾這般動怒,甚至對她動手。
“皇上,不曾做過的事情臣妾不能認下?!彼鹉?,身子已經有些搖晃了,“這香料是臣妾的不錯,可麝香珍貴,臣妾不過是宮女出身,如何會買得起這樣的物件?即便萬般艱難得到,也應該謹慎使用,好生藏著才是,又怎會這么輕易便被搜查到呢?”
“婉貴人真是巧舌如簧?!鞭ト萑A輕笑一聲,“你到底也是貴人之位,又誕育兩位皇嗣,你想要的東西難道還需要親自去尋嗎?再說了,即便你得不到,貴妃娘娘也得不到嗎?”
“你血口噴人?!币酥髡酒鹕砗莺萃屏怂话?,自己也搖搖欲墜了。
“哎呀!”蕙容華一時不察,被推倒在地,索性哭道,“皇上,在您面前婉貴人都敢如此犯上,可見暗地里此事她也做得出來?!?/p>
“皇上,貴妃娘娘待臣妾恩重如山,臣妾見不得舊主為人污蔑,請皇上治臣妾不敬之罪,但是臣妾發(fā)誓,沒有做過謀害皇嗣之事。”
宜主又是跪又是哭,皇帝看著她蒼白血污的臉,內心也浮起一絲內疚來。
“此事尚不明晰,并無實證,但事情終究因你而起。來人,傳朕旨意——”
“婉貴人禁足三月,罰俸半年,每日在垂茵閣抄寫佛經,一應用度按照常在的份例來?!?/p>
“瓊貴妃治下不嚴,禁足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