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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古代  人性揭露  古風虐戀     

錦瑟

話不投機

一次發(fā)完短篇小說 9k+

大婚夜,狗皇帝他殺了我的夫君。

他撕扯著我的中衣,覆身上來“錦瑟,你是我的?!?/p>

“叫太醫(yī)了嗎?”

“娘子,娘子千萬不能睡啊娘子……”

“藥呢?!”

嘖,這人多了也不好,嘰嘰喳喳下蛋母雞似的,怪吵的。

我費力抬手,卻只夠在彩兒的手指上碰一碰,而且手指估計挺涼的,她愣了一下立刻跳了起來:“姑娘醒啦!嗚嗚嗚……”

見她拉著我的手又哭又笑的模樣實在蠢,我扯起嘴角想笑,沒想到就這么連吐幾口黑血,而后便支撐不住睡過去了。

這一睡,怕是再難醒了。

也罷,挺好的,不在這四四方方的宮里,不爭那勞什子的寵,就挺好的。

睡夢里昏昏沉沉,竟瞧見有人踏著月光朝我大步走了過來。

“敢問姑娘芳名?”

我啊,我叫錦瑟,出生時娘死了,五歲被爹領著準備去喜鵲街隨便找個青樓館子賣了換點兒錢喝酒,哪成想最后變成了大型拍賣現(xiàn)場,最后錦繡閣的芳媽媽花了八十八兩銀子帶走了我。

“別人八兩,你八十八兩,奶奶個腿兒!”芳媽媽指著我直翻白眼。

彼時我十三,正在練習她當年的絕學——白舞,據(jù)說此舞“芳姿艷態(tài)妖且妍,回眸轉袖暗催弦”,但我跳起來不是踩到裙子就是絆到袖子,常常一舞畢,渾身傷。

不光跳舞不行,琴棋書畫我都沒有一樣精通的。

但饒是愚蠢如斯,芳媽媽也從未真對我生過氣。

為啥?

因為我好看啊,不然怎值得花團錦簇的喜鵲街萬人空巷。

好看的人,不用努力就可以活得很舒服。雖是青樓女,但我的吃穿用度可一點兒不輸富家千金小姐,芳媽媽把我當眼珠子一樣捧,只等我及笄了給她一夜回本兩夜發(fā)財三夜暴富。

背負著全錦繡閣的希望的我,非但絲毫沒有一點提升業(yè)務水平的心思,還半夜爬到屋頂上看星星。

這顆星星真好看,哎原來嫣兒姐姐的相好竟是賣胭脂的宋小哥。

這顆星星也好看,哇綠煙這小蹄子居然把浣芳姐姐的兔子烤了。

這顆星星……不,這個男人眼里有星星,比天上的更亮更好看。

我盯著下面的男人看,普普通通的玄色長袍也能叫他穿出飄飄欲仙的出塵姿態(tài),劍眉鳳目高鼻薄唇,面皮生得也一副仙人之資。

青樓女子見的最多的就是美人和男人,但美成如此這般的男人著實稀罕,我不由向前探了探身子,想看得更清楚些,卻一腳踩空朝著地面直直撲了出去。

英雄救美,話本子誠不欺我也。

關鍵時刻美男出手接住了我,端著我踉蹌兩步暈了過去。

我已經(jīng)這么胖了嗎?我從他懷里爬出來,摸了摸自己臉,卻觸了滿手黏膩,借著月光一看,是血。

再三確定這血不是來自我身上任何一處后,我重新趴回地面,吃力地把美男從狗吃屎的姿態(tài)翻成貴妃醉酒式,這才找到傷口。

美男受傷了,還是心口處,但他還是選擇舍己救我,我雖是一介商女,但也十分懂得有恩必報。

哎,都是芳媽媽教導得好。

我搬到天快亮,才算是把他搬回了我房里。

之后我又偷偷摸摸去各房搜羅齊了整個錦繡閣的藥。

再之后,我望著滿桌的瓶瓶罐罐陷入了沉思——我不懂醫(yī)術,而且因為身體十分健朗,我這十幾年來甚至連藥都不曾服過。

要不,都試試?要是管用,血自然就止了嘛。

嘿,我真是個小機靈鬼!

我試到第五罐時,美男悠悠轉醒,他瞪著我看了片刻,終于沉聲道:“姑娘,這瓶似乎是胭脂?!?/p>

哎呀!怪不得這么香!

我手一抖,雪白的胭脂又抖落了些。

“嘶——”美男倒吸了口氣,再看我的時候臉上多了些不可言說的表情,“實在不敢勞煩姑娘了,在下還是自己來吧?!?/p>

嗐,早說嘛!

我把藥們給他,他逐個打開聞了聞,又挑揀一番,才給自己上上。

而我一直看著他,皮膚雪白,看著挺纖瘦的一個人,該有的還都挺優(yōu)秀……

嘖嘖嘖嘖——妙?。?/p>

不知是我的目光太過專注還是怎么,美男上完藥,順手把被子拉到了下巴。

“敢問姑娘芳名?”美腦袋問。

我被掃了興,撇撇嘴不大高興:“錦瑟?!?/p>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興許吧,又不是我起的?!蔽依^續(xù)撇嘴,但還是出于芳媽媽的禮儀教導,問了句,“你呢?”

“在下姓華,單名一個年。”他望著我笑彎了眼,眼里的星星也閃著細碎的光。

我無甚興趣地點點頭,打了個哈欠。這折騰了一晚上,此刻實在是困了,但我再金貴,也只有一張床可睡,眼下被華年占了,那我睡哪?

“你往里去去,我得睡會兒,要不又該被媽媽罵了。”我推推他,甩掉鞋子鉆進了被子里。

雖說我們青樓乃煙花之地吧,但我這種未開苞的準黃花小閨女,也是萬萬不許在房里私藏男子的。于是這一天的教習我都勤勤懇懇認真刻苦以求準時完成教學任務,感動得芳媽媽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的,跑出去瞧了好幾次,最后終于早早放我回去休息了。

但我緊趕慢趕,華年還是被我的貼身丫鬟彩兒發(fā)現(xiàn)了,我推門進去的時候彩兒正拿著雞毛撣子追他。

“姑娘,這狗賊竟敢私自進你房間!”彩兒說著手就狠狠揮下,華年閃身躲過,但心口的傷已滲了血。

我急忙拉住彩兒將昨夜的事給她講了一遍,聽完后,彩兒不大的眼睛倒是瞪得大了些:“你都不認識他你就帶他回來?”她好似看傻子般看我。

反了天了!

我噘起嘴往她身上一賴,哼哼唧唧撒起了嬌。

事情最后以華年承諾答謝我一百兩銀子收場,彩兒頗為滿意地去給華年送信去了。我走過去摸摸華年的頭,也不燙啊,難不成是個傻子?

“在下還未向姑娘說明,我本是來京城游玩的,不曾想昨夜路遇歹人受了傷,一夜未歸,怕家人擔心,故勞煩彩兒姑娘幫在下送個口信,那一百兩等家人見了我的信物,也自然會交與她?!?/p>

哦,敢情是個落難貴公子。

晚飯后彩兒果然帶著一百兩銀票回來了,還給華年提了盒糕點:“公子的家里人說公子愛吃這個,特意托我給送了來,公子慢用?!?/p>

我看著彩兒的笑容,只想夸她一句:真狗啊……

原以為華年吃了糕點就要走,沒想到他凈了手又鉆回我被子里,對彩兒微微一笑:“姑娘若是容在下再多待幾日,在下必有重謝?!?/p>

“多重?”彩兒問。

“二百兩?!?/p>

“公子請便!”彩兒說完腳底抹油跑了。

……我是被賣了嗎?芳媽媽我升值了!

除了三餐吃得有點兒多,被芳媽媽揪著量了又量確信我真的沒長胖才放我走,晚上睡覺有點兒擠,中間還被彩兒用厚棉被高高地壘了道墻以外,多了個華年我的日子還是很舒服的。

他會講故事,什么這個殺那個結果被那個反殺了之類的,為了方便給我展示,還讓彩兒去弄了些沙子來給我比劃,比情情愛愛的刺激多了。

他會作畫,畫的我或站或坐,一顰一笑都比銅鏡里的還真。

他會插花,知道我喜歡山茶花和梔子花后,便每天叫彩兒去買來插好,放在我房間各處,但他說我鬢邊簪一朵山茶花最是好看,人比花還艷?!罢l家往頭上插白花?”雖然他原話是這么說的。

他會教我練字,寫“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字體遒勁大方,比教習嬤嬤寫得好多了。

他還教我背詩,雖然我只會背一句“錦瑟無端五十弦”就再也背不出別的然后被他嘲笑然后我反擊然后他回擊然后我再反擊最后干脆打起來……

不知不覺華年已經(jīng)住了一月余,今日彩兒照例去他家?guī)Щ亓艘缓懈恻c,華年吃完后沒再像往常一樣按著我寫字,而是一把將我拉著坐到了他腿上,他一手攬著我的腰,一手點著我的鼻尖:“小錦瑟,我得走了?!?/p>

“哦?!蔽叶⒅闹讣饪?,生生把自己看成了斗雞眼。

“你及笄之前,我來帶你走?!彼闹讣庖频搅宋业拇缴希覐垙堊煜胍?,卻觸到了一處柔軟溫熱。

他在吻我。

我眨眨眼,睫毛劃過他的睫毛,糾纏在一起。

“答應我。”

“……什么?”我陷在他懷里直喘。

“等我兩年?!彼业拇桨?。

“哦?!蔽彝崎_他,捂著被咬破的嘴痛得直哭。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狗男人。

我等了三年,狗男人還沒來,倒是鎮(zhèn)國將軍家的小公子來了幾百次。

李家世代為將,滿門忠烈,偏偏到了李小公子這兒出了差錯。這幾年戰(zhàn)事頻發(fā),他兩個哥哥在軍中屢立奇功,偏他沉迷玩樂,尤其這一年更過分,天天往我這兒鉆。

“阿瑟,糖葫蘆你吃不吃?”他背著手對我笑。

“我不愛吃酸的!”我正想狗男人呢,好好的思路被生生打斷,氣得恨不得將他一腳踢到戰(zhàn)場上英勇殺敵去。

“我就知道!”他更樂了,把手往我面前一攤,是一個小糖人,從那粗糙的做工來看看不出來是猴是鬼,但他笑得傻呵呵的,一副“快夸我”的表情,所以肯定是做的我。

我翻了個白眼,正要推開他的手,卻看見他蔥段似的手指上長了幾個又大又紅的泡。李家小公子雖說廢物了些,但闔府也就寵著慣著這么一個老幺,他長這么大受的傷估計還沒我多呢。

“你手怎么了?”我再次拿出芳媽媽的禮儀教導來。

“不礙事,不過是燙了一下?!彼簧踉谝猓^續(xù)把丑糖人往我嘴邊送。

自從去年元宵節(jié)偶然見了我之后,大到金玉珠寶,小到這種小孩兒吃食,小李公子填海似的凈給往來送,惹得李將軍直跳腳。

我沒說話,拿了針來給他把水泡挑開,又用帕子細細包好。

“回家上藥去?!?/p>

“阿瑟給我上?!彼ど蟻怼?/p>

“我這兒怎么會有?你盼著我受傷么?”

“哦哦哦,是我愚笨,”他撓撓頭,憨笑道:“阿瑟,下月你生辰,想要什么?”

下月我就十六了,芳媽媽近日來越發(fā)催得緊,我怕是再難等下去了……

我沒說話,彩兒便替我打發(fā)走了小李公子。

“姑娘,我今兒又去打聽了,人家說根本沒有姓華的這一家,那房子一直都……空著呢,”彩兒滿臉擔憂,“還聽說,芳媽媽打算……打算下月姑娘生辰那天……價高者……得……”

她后半句說得隱晦,我卻明了。

我首先是妓,其次才是思春的少女。

“罷了,價高就價高吧,總算不辜負媽媽這些年的養(yǎng)育。”我站起身,將華年留下的那些東西抱至火盆邊,一張張燒盡了。

我等你了,你說兩年,我等了三年,我沒不守信,我沒欠你的。

幾日后,李小公子瘸著腿腫著臉來了,一見我就伸出手想抱我,但忍了忍,終是克制住了。他手垂在身側攥著衣袍,激動得牙都咯咯打架:“阿瑟,爹娘答應我迎你進府了!”

我眨眨眼,眼淚就這么落了下來。

李小公子一見我哭,立刻就慌了,想摟我又不敢,想替我擦淚也不敢,急得繞著我直轉,小狗一樣。

“你這傷,是因此才落下的?”

他點點頭,但笑得很得意:“爹娘和哥哥們開始都不許,但我是誰呀,聰明智慧如我,我就想辦法勸了幾日。”

勸個屁,大街小巷誰不知道這幾天李將軍府上打兒子打得堪比拳館,連幾位閑散王爺都忍不住去看了個熱鬧。

“你……值得嗎?”

我是個妓,別說是將軍府,就連尋常人家的門戶都進不去,他竟為了我,鬧得全家不得安寧。

“值,你是我的心上人,怎就不值了,你值得最好的。”他笑了會兒,又忽地懊惱起來,“但是娘說了,不可做正室,我知道你不愿,我也不愿!所以你放心,你進府后我便不會再娶了,到時候咱倆生他十個八個的,看我爹娘還有什么可說的!”

我一個妓,在他心里竟能和正室相提并論……

前些年紫玉姐姐被一個富商脫籍收作填房,那時候其他姐姐可羨慕壞了,都說她命好呢,我年幼不太懂,此刻卻忽然悟了。

有個家,有個夫君,不再漂泊浮沉,該是多么值得慶幸的事。

我擦擦淚,終于笑了:“李季驍,你怎么這么傻。”

雖然整個錦繡閣上上下下都已經(jīng)知道了我即將進李將軍府,芳媽媽搭上鎮(zhèn)國將軍府也樂得合不攏嘴。

但下月的生辰日消息早已傳出去,不少人更是提前而來,其中不乏達官顯貴,李家雖顯赫,卻實在沒臉面因為我一個妓讓人家打道回府,于是芳媽媽決定當晚不論結果如何,她都給李小公子暗箱操作。

“就當你們新婚之夜了嘛?!狈紜寢屝χ蛄坷罴掘敗?/p>

李季驍施施然一笑,朝芳媽媽作了個揖:“謝媽媽好意,不過在下定會拔得頭籌?!?/p>

言外之意是,他會出比最多還多的錢,買我的初夜。

芳媽媽人財兩收,樂呵呵地走了,還替我關好了門。

我琢磨了一下,翻出華年的三百兩遞給李季驍:“我攢的,你收著吧,贖我讓你破費了。”

李季驍沒接,但仰笑了起來,末了還擦了擦眼角。

我看著他,他長得也好看,笑起來也眉眼彎彎,氣質比華年更溫潤一些。

嘖嘖嘖嘖,我賺了。

于是我也開心得笑了起來。

生辰很快到來,一大早我就被彩兒扯了起來,先是大紅衣衫里里外外裹了好幾層,又涂脂抹粉擺弄了好半天,最后珠釵環(huán)佩叮叮咚咚戴了一大堆。

“姑娘真好看。”彩兒扶著我的肩跟我一起照鏡子,“襯得我更丑了呢。”

“此女善妒,快拉出去嫁了吧?!?/p>

彩兒一聽就要扭我:“我不嫁!姑娘去哪我去哪!”

她這么說著,卻在夜里李季驍進來時退了出去,姿態(tài)安靜而謙卑,宛若一只小鵪鶉。

“娘子?!崩罴掘敵乙欢Y,挑開了我的紅蓋頭。

“相公?!蔽乙蚕蛩磺飞?,等他伸手扶我起來時兩人一齊哈哈笑了起來。

真神奇,這個男人今天晚上就是我的了,我也是他的了。

李季驍?shù)沽藘杀?,一杯給我,一杯自己端著。

“永結同心萬年長,娘子請?!彼粗?。

“永結同心萬年長,相公請。”我看著他。

我們同時舉杯,我舌尖嘗到了酒的苦辣,還有濃重的腥甜味。

那邊李季驍?shù)谋訚L落,隨后他也倒在了地上。

“嘭”一聲。

我滿臉的血,滿臉的李季驍?shù)难?,滿臉的我的相公的血。

眼淚和著鮮血一起滾落,淚眼模糊間我看到了站在面前的人——華年。

他瘦了些,黑了些,卻顯得精神頭很好,盯著我的眼睛亮晶晶的,不像躺在他腳邊的殘破頹死的李季驍。

“把她給我看好?!彼麃G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和他的手下,笑了。

永安和稷康自打建國之時就戰(zhàn)火不斷,近些年更是劍拔弩張,這些若是叫華年或者李將軍說一說,那還能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可我只是個妓,一個只知道隔江猶唱后庭花的商女,卻把自己攪進了這戰(zhàn)事中。

兩國交戰(zhàn),來回一定少不了細作傳遞情報,只是我沒想到,被我救回去的華年就是稷康的細作,彩兒每隔幾日取回的糕點里竟藏了我永安國的軍機。

我,一個妓,不僅不知道亡國恨,我還賣了國。

永安承順二十五年,國滅。

稷康靖和三年,帝親征,滅永安。

稷康皇帝,宋承運。

我被關在稷康軍陣的一處營房內,還穿著鮮紅嫁衣,臉上還殘留著我相公的血。

我聽看守我的兵說,皇上和皇后娘娘自縊身亡,皇室子弟皆被斬首,后宮一眾妃子和公主們充作軍妓。

“娘的,怎么偏就咱兄弟兩個這么倒霉!”

“是啊,人家玩得不亦樂乎,咱倆吃齋念佛!”

今夜,多少金貴的身子像我的相公一樣失去生機,蒙上塵土,而他們毫無波瀾,只恨自己不能及時享這踐踏生命的樂。

我終于不再呆坐,抬手想要拔下一只發(fā)簪來。

腕上早被銬了鐵鏈,我一動,鏈子就跟著響,其中一個不耐煩地掀開帳子,卻在看見我的時候愣住了。

“怎么了?”另一個也探進頭來。

隨后他們迅速交換了眼神,一人退出去,另一個獰笑著向我撲來……

我是一個妓,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你說這永安的妓都生得這般神仙模樣,那宮里的公主娘娘得美成啥樣?”另一個迫不及待地撲進來,說話間已經(jīng)脫掉了褲子……

今夜本該是我的新婚夜,我雖惦記了一個人很久,但我的相公待我十分好,敬我愛我疼我,我本來挺煩他,最后也喜歡上了他。

若今夜是他,我該不會這么疼罷。

我已經(jīng)沒有淚可流了,手指扣著地面的沙石扣得血肉模糊,但我挺厲害的,多疼我都沒哼一聲呢。

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后吧,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個人厲聲喝問道:“你們在干什么?!”

稷康的皇帝來了啊。

看守我的兩個兵跪俯在地上不斷磕頭求饒,稷康皇帝朝我走了兩步,我緊抱著膝蓋跟著往后蹭了兩下,身下流出斑駁血跡。

我的紅嫁衣是彩兒親手縫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碎布,我不過動了兩下,就紛紛掉了下來,露出身上不堪的痕跡。

“你們竟敢!”稷康皇帝說著抽出劍,手起頭落,動作干脆瀟灑,大概殺我的相公時也是這般姿態(tài)吧。

碾死螞蟻一樣的輕松。

看得我不由得躍躍欲試。

我趁沒人注意,抓起之前那個兵割開我腰封后就丟在一旁的刀,狠狠地往心口插去。

我記得當年撿回華年時,他心口也有一道傷,雖傷得不深,但也是用了兩三瓶上好的金瘡藥才好的,多虧思蓉姐姐有個在衙門當差的客人,這才在我的軟磨硬泡下便宜了他。

意識模糊中,我看到稷康皇帝向我撲來,穿著戰(zhàn)甲的凌厲模樣漸漸變成倚在我床榻上替我梳發(fā)的閑適表情。

“季驍……”我伸手要拉住他,但一向對我溫柔的李季驍卻甩開了我。

“好好活著,阿瑟,好好活著。”他滿臉血污,眼里的光華已經(jīng)散去,卻依舊空洞的望著我,囑咐我好好活。

我的相公,至死也牽掛著我。

可我,到底還是我,害死了他。

我睜開眼時,稷康皇帝就坐在我床邊,緊緊握著我的手。

他的手不似李季驍,掌心虎口生著一層薄繭,硌得我生疼。我動了動手想要抽出來,卻驚醒了他。

他已不復當日的恣意,眼里布滿血絲,眼下掛著烏青,胡子拉碴的,叫人一見就生厭。

“錦瑟,你醒了?”

問了句廢話,我倒是想死呢,這不是拜你所賜失敗了嗎?

“喝點水吧好不好?”他把舀了水的勺子送至我唇邊,我偏過頭躲開,他便繼續(xù)喂,我再躲他再喂,如此循環(huán)往復,轉得我頭暈眼花。

“朕……是我不對,我疏忽了,對不起……”終于他不再跟我玩追逐游戲,放下碗,向我道歉。

但他的道歉不誠懇,芳媽媽說了,不誠懇的道歉還不如放個屁有味,于是我干脆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心不煩,趕緊滾吧。

可我沒想到他居然連這都能會錯意,當我反應過來時,他已將口中的藥渡到了我嘴里。

藥水苦澀,在喉間繞了幾圈后一下沖入氣管,我一把推開他咳了起來。

“你的士兵也曾如此對我,陛下是不知還是不嫌棄?”我咳得淚流滿面,卻還是喘息著想要問一問他。

果然,他知道,而且挺嫌棄。

因為他立刻就摔了碗,又摔門而去。

我依然咳著,最后歪倒在榻間。

聽說皇上帶回來的女子是永安人。

聽說皇上帶回來的永安女子是個妓。

聽說皇上帶回來的永安妓在軍營被奸污過。

我在稷康的皇宮里躺了三天,得到的三條情報越來越準確,宮人對我的態(tài)度越來越惡劣。

我無所謂,甚至巴不得來個誰搞死我。

正想著呢,外面有人通傳說瑛貴人來了。

瑛貴人是個美人,美人脾氣都不好,她罵了我整整一個時辰后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淑芳儀來了,這位美人脾氣倒是溫和,只是手藝不佳,給我送來的點心藥死了一只貍貓兒。

此后稷康皇帝的后宮我見了個七七八八,卻獨少了最尊貴的那位,多少有些遺憾。

這日,稷康的皇后娘娘終于帶著一大波人來了。

老太監(jiān)尖著嗓子在外面打鳴,我翻了個身繼續(xù)睡我的尋死覺。

“大膽刁婦,見了皇后娘娘還不跪拜?!”一個婆子上前將我扯了起來。

我眼前直冒星星,翻著白眼回她:“我永安的皇后娘娘已隨陛下殉國,無人可拜。”

四下里頓時一陣抽氣聲,那婆子氣壞了,扯著我的頭發(fā)將我摜到地上,隨即狠狠扇了我一掌。

這時,稷康的這位看起來溫柔淑良的年輕皇后才緩緩開了口:“看來永安竟不曾有過規(guī)矩,罷了,日后慢慢學吧?!?/p>

但她身邊另一個柳葉吊梢眉鳳眼櫻桃嘴的女子接著說道:“這怕是不成啊娘娘,若他日殿前失儀驚了圣駕,這可不得了了啊,不若今日便開始學吧。”

言畢,左右又上前來兩個嬤嬤把住我,開始瘋狂扇我耳光。

勁兒挺大的,扇一下我耳朵嗡一陣兒,這陣兒未平那陣兒又起,比我彈琴還要命。

我像個破麻袋似的被扇了會兒,終于櫻桃嘴也像個麻袋似的倒在了我旁邊,不過她是個鑲金戴銀的高級麻袋。

稷康皇帝宋承運用他那鐵掌扇了他的櫻桃妃一掌。

狗咬狗一嘴毛,我看得挺爽。

但還沒等其余人反應過來,他就一把將我抱了起來,丟下一句“今后誰若敢碰她,朕誅她九族”就冷漠地逃離了戰(zhàn)斗現(xiàn)場。

此后三個月,我得以安生度過。

宋承運每天都會來,哪怕我壓根不搭理他,哪怕我開口就誅他的心,他溫聲哄我,好言安慰我,擺低姿態(tài)道歉求我,最后干脆厚著臉皮硬擠上了我的床。

于是很快宮里又傳開了,皇上寵幸了那賤女人。

皇上為了那賤女人連著三天不上朝了。

皇上想跟那賤女人生個兒子立為太子。

這次后宮沒動靜,前朝沸騰了。

又過了些日子,我聽說貴妃的父親周將軍與后宮來往密切意圖謀反,被誅了三族,貴妃也搬去了冷宮。哦,貴妃就是那日的櫻桃嘴。

“錦瑟,今日可好些?”宋承運又是剛下了朝就跑來看我。

“我今日再好,怕也好不過皇帝的好手段啊?!?/p>

我一個妓,還能幫他清理后宮肅清朝堂,嘖嘖嘖,委實厲害。

宋承運像沒聽見我的話似的,把一碗冰鎮(zhèn)酸梅汁遞給我:“聽聞你最近喜食酸,我特意讓御膳房制了桂花酸梅汁,你嘗嘗?”

我沒坐著沒動,宋承運端了會兒覺著無趣也就放下了。

“錦瑟,你記不記得我們以前一起寫字?”他又開始搞回憶殺。

我冷哼一聲,無動于衷。

“錦瑟,你的婢女彩兒找到了?!彼徽胁怀捎质挂徽?,這下我終于扭過了臉,但他厚顏無恥變本加厲,“你親我一下,我就讓她來照顧你。”

“何必如此大費周折,我直接死了便可?!蔽乙а?。

“你死,彩兒、芳媽媽、錦繡閣上上下下都陪你。”他也咬牙。

你看看,這件事告訴我們什么?路見不平一聲吼,該不出手就不出手。

畢竟你永遠不知道你救的是狼還是狗。

我想見彩兒,于是我只能湊過去在他臉上碰了碰。

比蚊子叮還敷衍,但宋承運很高興,他一把抱起了我往寢宮里走,一路上宮人來一個跪一個,到了我的住處時,我抬頭一瞧,已經(jīng)黑壓壓一片了。

宋承運抱著我沒停,卻微微跟一個侍衛(wèi)點了下頭,我知道,過幾天又要死人了。

他將我放在榻上,額頭抵著我的額頭,輕聲說:“錦瑟,你的平安就是我的命。”最后便翻身躺下了。

又過了幾日,果然各宮里都處置了些奴才,我這里也跟著少了些。

但沒啥問題,因為彩兒來了。

她平安無事,只是早已聽說了我的事,哭得眼睛紅腫,精神也不大好,一見我這半死不活的樣子,便立刻又哭了起來。

“你別招我了,再哭我也要哭了?!?/p>

“我、我殺了那狗賊!”

正罵著呢,狗賊來了,還帶了只小白貓。

當年我跟他說過,想養(yǎng)貓,白白的軟軟的,可是芳媽媽不許。

如今他替我尋來了,可我和他已經(jīng)隔了家仇國恨了。

我進宮的這些日子,他替我喂藥喂飯,我失眠他哄我睡,我驚醒他陪我發(fā)呆,為我移了滿院的山茶花和梔子花,得了有趣的好玩的好吃的都巴巴送來,替我收拾了欺辱我的妃嬪宮人和各宮眼線……他是對我好的。

我知道,可這不妨礙我恨他。

是他棄了我一次又一次,害我丟盡一切。

他對我好,也不妨礙他寵幸別人。

新入宮的陳寶林有孕了,這是他的第不知道多少個孩子,沒什么人在意,他也不在意,于是陳寶林小產(chǎn)了。

聽說他封了新寵幸的宮女為才人,但沒好三天轉頭又收了這小才人的一個侍女。

這兔子是要逮住一棵窩邊草猛薅啊。

我的相公說,他有了我便再也不娶。

你看,人比人,氣死人。

我和彩兒正給貓梳毛,門一下被踹開了,宋承運跌進來,我和彩兒一齊翻了個白眼,沒人去扶他。

沒想到他卻一把將彩兒推了出去,反鎖上門,將我扔到了床上。

“錦瑟,我的小錦瑟,你可知,那日我見你一身紅嫁衣,那么美,可卻在與他人飲合巹酒,我的心有多疼?”他扒掉了我的外衫。

“錦兒,你不是答應我會等我嗎?為何,為何?”他又開始扯我的里衣。

“我愛你啊,為什么我為你做了這么多,你卻連一眼都不愿意看我?你可知這后宮,這天下,有多少女人等著求著盼著朕?”他覆身上來,酒氣熏得我直想吐。

我身上這個人,對我好,保護我,因為我是他的附屬品,他要的是占有我,而不是愛我。

我竟到此刻才看清。

被撕裂的時候,我終于哭出了聲。

宋承運早晨是逃走的,連衣服都來不及穿戴整齊,看我一眼都不敢,就落荒而逃。

從那日起我開始嘔吐,吐到什么都沒有了就干嘔,后宮又開始傳我盛寵之下,終于懷上皇嗣。

我吐到第四日,宋承運終于來了。

他掰開我的嘴,強行給我灌了一碗藥。

我大概猜到了是什么藥,他卻不知道,我只是那日貪涼吃多了冰鎮(zhèn)酥酪,再加上被他惡心到了,才嘔吐不止的。

他從頭到尾沒給我叫過太醫(yī),卻那么篤定我肚子里有了那兩個士兵的孩子。

好高明的醫(yī)術,堪稱妙手殺人。

那之后我就沒了半條命,太醫(yī)說我再不能有孕,又憂思過深傷到了心神,怕是命不久矣。

也罷,反正我也活夠了,這后宮的寵,愛誰爭誰爭吧。

“錦瑟,錦瑟……”應該是怕我死了牽連他們,宮女請來了宋承運,宋承運帶來了一片太醫(yī),太醫(yī)給我診脈,他就叫魂一般喊我的名字。

我已經(jīng)沒多余的力氣再睜眼看他,給自己添堵,但我要說說話,給他添添堵。

“我初見你時,你還叫華年呢。長得好看,人也有意思,我很喜歡你?!?/p>

“你叫我等你兩年,我挨著媽媽的打罵硬扛了三年,李季驍喜歡我,我因為你都快煩死他了,可他能只有我一個,你不能,你甚至都不出現(xiàn)。”

“你口口聲聲護我,卻叫我受盡折辱,最后你也要像那些人一樣對我,在你們眼里,我不過……是個妓罷了。”

“錦瑟無端五十弦,我會背后頭的,一弦一柱思華年?!?/p>

“最后兩句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p>

“我最后悔的,便是遇見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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