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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明星同人  宋亞軒  丁程鑫     

【56】生死一瞬

TNT:魁杓

幾縷晨光在殘破的泥墻上泛不起一絲漣漪,卻變成慘白而冰冷的幽光?;璋档目臻g只有幾盞油封閃著微光,被風一吹,就滅了兩盞,同關押在這里頭的人一起被黑暗吞噬。

這還是賀峻霖頭一回進天牢,這里面的味道可不比之前去過的大理寺地牢好聞,空氣像是雨后的潮濕加上已經干涸的血,潮濕腥臭。

耳邊不絕于耳的慘叫和哀嚎,竟還能分辨得出是誰在求饒,賀峻霖只稍微動了動酸痛的手腕,將他綁縛的鐐銬和生鐵鏈被牽扯出聲,連帶著全身的骨頭在響、在痛,以至于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在痛。

他的朝服想來已經破敗得看不出顏色,所以才連四周聚散來的森森陰氣都無法抵御。

早知道有今天,平時就不該對陳篪太過爭鋒相對,好歹能少挨一頓打。

可惜沒機會了,賀峻霖心中自嘲。

被人捆縛住手腳,就連眼睛也被黑布蒙住,他分不清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外面又發(fā)展到什么樣的地步,張真源是否還安全。

每隔半個時辰,陳子旭都要帶人進來嚴刑拷打一番,逼他就范,到最后賀峻霖自己都意識模糊到不知是第幾次挨打。等他從昏迷中醒過來,又是再次陷入昏迷,壓根不記得要算時辰。

一切的精明,都在這時變得縹緲。

/

賀峻霖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知道是陳子旭又來了,他微微抬頭,依舊什么都看不見。

這次貌似只有陳子旭一人進來,難不成是要殺他了?

陳子旭上前摘掉蒙眼的黑布,陳子旭并不等他適應天牢里微弱的光源,依舊是一樣的開場白。

“相爺考慮的如何了?究竟要不要同我們合作?”

賀峻霖瞇了瞇眼睛,才看他,喉中帶血,咳了兩聲笑道:“三公子何必同我這個將死之人費神,倒不如一刀干凈利落?!?/p>

“冥頑不靈?!标愖有衩媛断訍海爱斘也恢愦虻氖裁粗饕??嚴大將軍可還沒回來,自是不能叫你這樣便宜死了?!?/p>

提及嚴浩翔,賀峻霖便笑不出來了,也不知道等嚴浩翔回來見到他的尸首會是個什么反應。

賀峻霖實在怕痛,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是不痛的,這般非人的折磨,賀峻霖就是再能忍,也到極致了。

要是嚴浩翔知道他因為這樣就要尋死覓活,指不定要笑話他的吧。

陳子旭上前掐住他的脖子,稍稍用勁,賀峻霖便被口中的腥血嗆咳不止。

“若非太后留你有用,你早該被我抽筋扒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賀峻霖被他箍住呼吸口,說不出話,只是想自己現(xiàn)在同他說的差不了多遠。

陳子旭見他離暈厥不愿,收手冷眼看他咳嗽難止。

“相爺放心,待嚴將軍回來,我會親手送你們一道去死。”

賀峻霖猛地咳出血來,才生生止住肺里洶涌的水聲,他抬起疲倦的眼皮,看著陳子旭。

“三公子口口聲聲說要親手殺了我,我卻不知,究竟與你有何私怨?”

陳子旭冷笑一聲:“呵,現(xiàn)在裝糊涂有什么用?當初叫我身敗名裂時可想過會有今日?!?/p>

賀峻霖腦子卻已回轉不動,不知他究竟說的是什么,也并不關心,他只想能拖一會是一會,少些挨打的戲份。

“不過相爺放心,嚴將軍回來前,我是不會叫你死的。所以相爺還是乖乖配合才好,免得再受一場皮肉之苦?!?/p>

賀峻霖聽完,卻是大聲冷笑起來,一聲一聲,像是要把胸腔里的血全倒出來才好。

陳子旭見他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冷嗤一聲:“我勸丞相大人還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緊,你的陛下可沒你命好?!?/p>

“什么意思?”賀峻霖察覺到他話里的蹊蹺。

“狗皇帝的尸首現(xiàn)在應該已經送到皇太后眼前了,你說,這算不算好消息?”

“不可能!”賀峻霖的面色剎那蒼白,連帶著面頰上的鮮血都失掉顏色。

“丞相大人可別不信,鬼王爺親手砍下的頭顱,血還熱乎著呢?!标愖有裣袷钦媾滤恍牛瑩]動手掌做砍的動作給賀峻霖看。

“你們!你們怎么敢!”賀峻霖難以置信。

陳子旭得意地看著他無力地掙扎,鎖鏈貼著骨頭咯吱作響,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丞相大人還是早點考慮考慮自己的退路吧。”

賀峻霖滿腔的怒火從眼里迸出,想要燒死面前這個人,陳子旭看出他的怒意,只蔑笑一聲,叫外頭的人進來。

賀峻霖甚至還在方才的悲憤中,腹部重重一擊,叫他腹腔中的血從口中宣涌而出,粗沉木棍再一下,賀峻霖蹙起眉心,痛不欲生。

陳子旭不管他究竟有沒有求饒的心思,至少先打掉他半條命再說。先前多少還有點忌憚,但張真源已死,這天下已經是陳氏的,他當然不會怕賀峻霖。

/

賀峻霖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滿心滿眼都是悲愴。

怎么可能,張真源怎么會……

援兵還沒到,嚴浩翔還沒回來,怎么可能…

饒是賀峻霖如何不信,無力感卻越來越強烈,意識愈發(fā)模糊,就連身上的疼痛都感覺不到。

陳子旭見他再度昏死,便叫人停下,把他的眼睛蒙住,嚴加看管,等他下次醒再做打算。

陰暗的虛無中泛著糜爛與腐尸的味道,陳子旭沿著一條昏暗的走廊看下去,一個一個的鐵籠里,關著面目猙獰的野獸,像冤魂厲鬼般不甘的嘶吼。

他的妹妹可是當今皇后,他的外甥可是將來的皇帝,而他是要做人上人的,哪里會怕這被遺忘和唾棄的角落里腐霉的惡鬼。

//

/

陳泤珝由人攙扶著,親眼見到那一身濺血的黃袍,父親說木匣里裝著的是張真源的頭顱。

她險些跌坐在地,難以置信、銜悲茹恨,大腦霎時空白,她幾乎是顫抖著朝那木匣伸手,想打開來確認,想確認那不會是張真源。

卻沒等她親眼瞧見,李后叫人撤下尸首,她幾乎是要搶,陳篪抓住她的手臂制止這一行徑。

“父親…父親…那…”陳泤珝指著被拖下去的尸身,失聲哭訴。

陳篪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惹得李后不高興。

陳泤珝痛貫心膂,噩耗竟來得如此快,她明明派了人去通風報信的,可是為什么……

這到底是為什么……

“小九,小九,怎么了?”

陳泤珝蹙額捂著肚子,狀態(tài)忽轉急下,陳篪見她如此,立時將人扶到一旁坐下。

“血,血,娘娘在流血。”同旁攙扶的宮婢見裙下漸漸濡濕,也慌了神。

“這是要生了,快去傳穩(wěn)婆?!崩詈笠姶饲樾?,卻喜上眉梢。

好消息一個接一個,叫她怎么不高興。

宮人得令,慈寧宮轉瞬忙亂起來,皇后要生產是大事,這肚子里頭的可是新帝,馬虎不得。

/

陳泤珝被迅速安排進產房生產,陳篪在外急切守著。

李后看了一眼微曦不明的天光,再有一個時辰,宮門便要大開,才能打消京中百姓的疑慮。等孩子落地,一切便水到渠成。

張真源的尸身既已瞧見,項上人頭也都奉上,李后問負責駐守的侍衛(wèi),鬼王爺現(xiàn)身在何處。

侍衛(wèi)只說,鬼王爺正忙著處理宮中余孽,以除后患,李后便沒再追問。

李后將逼宮圍城一事全交由鬼王爺來辦,是腹心之臣,交洽無嫌。今日大業(yè)若成,鬼王爺就是首功之臣,李后定不會虧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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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李后不知,鬼王爺?shù)囊靶?,遠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兇勃。

“沒想到,我們尊敬的陛下,也有這一天,像只老鼠一樣躲在這種地方。”

鬼王爺?shù)娜瞬煊X到張真源的行蹤,他親自帶人遁進密道,封死出入兩口,傳了假消息給李后。

“大膽逆賊,竟敢對陛下出言不遜?!?/p>

為躲避鬼王爺?shù)淖窔ⅲ瑥堈嬖措S行保護的宮人死的死傷的傷,如今就剩李延一人。

“李總管,我看你是條好狗,留你一具全尸,識相的話就不要插多余的嘴。”鬼王爺?shù)暮輩柕难凵駫哌^李延。

“先帝在時就曾提警過奴才,你終有反心,若非李氏,你早該去見先帝了?!崩钛硬簧朦c憚恐,同鬼王爺阻抗。

“你既是這樣想先帝,我便送你去見他?!?/p>

手下得令上前,張真源手中持劍欲與之相對,李延卻快一步上前,想要護他,挨上一劍,倒在他面前。

張真源反應迅速,揮劍一挑,刺中來人胸膛,又速度拔出,那人倒地,沒了生息。

張真源想查看李延傷勢如何,鬼王爺?shù)娜藝松蟻?,不得空子,只能橫劍同鬼王爺對峙。

“哈…陛下何必對臣如此兇惡,想要殺陛下的可不是我?!惫硗鯛敳⒉患敝獜堈嬖吹拿?,張真源對他還大有用處。

張真源不樂意于同他周旋,聽他油嘴滑舌,拿劍的手絲毫不抖地指向鬼王爺。

鬼王爺揮手示意身后的手下退后,富余出能讓張真源不那么緊張的空間,笑道:“陛下難道不想知道,上面的形式如何?李后抓了那么多大臣進天牢,又叫我將陛下的人頭取下,她竟還在擔憂今日上朝,是不是有些可笑?她啊,說到底,也就是個婦人,若不是靠我盡心籌謀,她能走到今日?”

“我替她做到這個地步,她還是想著扶陳氏上位,最后一個爵位就想打發(fā)我,豈不可笑?”

“不過也對,畢竟陳家那個女兒肚子里是的骨肉,那是皇室的血脈。呵,皇室的血脈,真是可笑。”

張真源蹙額:“你究竟想說什么。”

鬼王爺抬頭看他,嘴角勾起常有的笑,帶著陰險和毒辣,讓人把事先準備好的東西呈上。

“相比起鳳印和假的詔令,自然是陛下的親筆御詔和玉璽更能叫世人信服。只需要陛下告訴所有人,李后蓄意謀反,中書令陳氏謀權篡位,欲推新帝。而臣受陛下之令,清剿反臣,平定宮亂。”

這就是鬼王爺?shù)恼嬲康?,這次逼宮是他踢掉李后和陳氏這兩大絆腳石的最好機會,利用張真源名正言順坐上帝位,以絕后患。

“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同意?!?/p>

張真源不是傻子,這張詔書相當于是他的保命符,如果他寫了,鬼王爺轉頭就會殺掉他,嫁禍到李后頭上。

鬼王爺知道他在想什么,卻仍是笑道:“陛下可知,皇后娘娘她正在生產?!?/p>

“!”張真源持劍的手明顯晃顫,陳泤珝的預產期分明還未到,怎么會提前生產。

鬼王爺見他有所波動,繼續(xù)道:“她肚子里的若是不早些出來,李后怎么敢叫我來取你的性命?不過陛下若是想母子平安,最好是早些寫下這詔書,說不定還能看一眼這親生骨肉?!?/p>

“你竟敢!”張真源沒想到鬼王爺能喪心病狂到到這種地步,對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孕婦和孩子出手,以此威逼他。

張真源不愿再聽他巧舌如簧,已是怒火中燒,提步出劍,要取鬼王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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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光交接,金戈尖嘯,又有利箭從張真源身后呼出。

馬嘉祺神不知鬼不覺從暗處飛出,接住朝張真源劈下的劍光,利落揮劍砍下,對面應聲倒地。

“陛下。”馬嘉祺迅速和張真源交換過眼神,示意援軍已到。

張真源點頭,隨護衛(wèi)率先脫離此處窘境。

鬼王爺沒料到馬嘉祺竟埋伏在這,他派人封死出入口,卻不想人早等在這看他上鉤。

“快,出去。”這里的形勢對鬼王爺而言十分不利,準備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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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慈寧宮尚不知鬼王爺這邊出了狀況,陳泤珝因是早產,生產并不順利。陳篪在外等待,看著宮人端著清水進,血水出,愈發(fā)焦急。

李后派人來問,里頭出來答:“皇后娘娘胎位不正,又是早產,怕是不大好生。”

“可會危及性命?”陳篪這會終于想起,一腳踏進鬼門關的是他的女兒。

“這……”穩(wěn)婆手上還有沒匆忙間沒洗凈的污血,面露難色,“老奴們盡力?!?/p>

“太后說了,你們的命都在肚子里那位手上,他活你們才能活?!崩詈笈蓙淼娜藗鬟_道。

穩(wěn)婆也不敢再多說什么,轉身回去繼續(xù)接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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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后早為陳泤珝的生產準備好了一切,東西和人一應俱全。

婦人第一次生產,又是早產,自然不那么順利。

腹部陣陣絞痛,叫孕婦疼得使不上力氣,穩(wěn)婆給她矯正胎位,喊她使勁。

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額頭上,擰著眉毛,鼻翼一張一翕,急促的喘息著,嗓音也早已喊得沙啞,雙手緊抓被汗水浸濕的床褥。

陳泤珝面色蒼白,幾乎要疼暈過去,無論如何肚子里的祖宗都不肯落地,像是刻意刁難。

“娘娘,再使使勁,就快看到頭了?!狈€(wěn)婆趕忙把她從意識模糊中拉回,抬頭叫她用力。

“呃!”被褥再被揪作一團,白皙的手背幾道青筋。

在這一聲怒吼,外面也傳來奇怪的動靜,像是打斗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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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守在外頭的兵打進來了。”宮婢出去偷看一眼,外頭竟打了起來。

“什么?怎么這個時候?!?/p>

“怎么辦?娘娘…娘娘她…”

“這連頭都還沒找到呢,怎么突然就打起來了?打到這里頭來了嗎?”

“還…還沒,中書令大人在外頭擋著呢。”

“不管了,先想辦法把孩子生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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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后意識到鬼王爺叛變,人都把殿給圍嚴實了,自投羅網。

陳篪反應極快,帶人出來抵抗。

“你家主子究竟想做什么?”陳篪雖是文臣,但提刀的事也不含糊。

“中書令大人,一山不容二虎,王爺說了,這個國家不能降生新帝?!?/p>

鬼王爺要自己做皇帝,怎么可能會讓陳泤珝安然生下孩子。

“狼子野心!”

事已明了,說再多都無用處,陳篪如何想到鬼王爺還留了一手。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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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慈寧宮都是鬼王爺?shù)娜?,陳篪抵抗不了多久,就被逼到內殿,他帶著一身血立刀擋那扇暗室門前,準備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爹!”陳泤珝似乎感受到門這邊的不對,高聲一句,滿是凄切。

“小九別怕,爹在?!标愺M力安撫。

“中書令大人以為,你能撐多久,不如老實交出皇太后和新帝。”鬼王爺?shù)淖ρ绖窠涤谒?/p>

“呸!休想!”

“好狗。”

爪牙不再同他廢話,提刀上前,幾招下來,陳篪無力招架,撞在門上。

侍衛(wèi)將他踢倒在地,踢開濺上他鮮血的門,里頭的人猛地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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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帶人殺到慈寧宮,里頭已亂成一片,不及多想,直接帶人殺了進去。

幸好是他來的及時,那群人被暗室沖出的官婢用命拖住了腳步。張真源提劍殺在最前,搶在他們之前進到暗室。

暗室里的人見到他,分不清敵友,心驚膽戰(zhàn)。

張真源扔了血劍,走到孕婦身旁,“小九,我來了?!?/p>

“陛下!”見到張真源,陳泤珝眼淚竟如泉涌般而出,內心的懼怕被轉眼蓋過。

張真源沒死,他還活著。

他還活著……

張真源溫柔地給她擦拭眼淚和汗水,“小九別怕,我在這,沒人敢傷害你和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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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好陳泤珝的情緒,張真源退出產房,好叫穩(wěn)婆能給她順利接生。

守衛(wèi)來報,李后就擒,張真源點頭讓人將她請來。

張真源依舊是給李氏留了皇太后的光鮮體面,上殿時,侍衛(wèi)也不過在她身后跟著,怕她耍小動作罷了。

李后從未跪過張真源和他帝王的頭銜,如今亦是。

“母后是失望,這座上的是我,而不是鬼王爺?”張真源面對她,依然不怒不威,盡管面前這人多次想要害他性命。

“確是意外,你本該去見先帝的?!?/p>

“那確實是叫母后失望了?!?/p>

“雖是意外,但意料之中。”李后看著張真源輕嗤,“先帝臨崩曾說,淳帝秉性懦弱,遇小事瞻顧情理,大事則不決,難當大任。而今既知本宮與陳氏謀逆,卻不敢殺之為快?!?/p>

“可是太后,先帝仍是立朕為淳帝,托囑扶持。自朕踐統(tǒng),太后也的確用心扶持過朕。”張真源始終不解,他對李后百般敬重,緣何到現(xiàn)在卻還是動的殺心。

/

李后和張真源的癥結,一直都在先帝身上。

先帝的一紙遺詔,李氏和張真源的殊途由此同歸。當初先帝正統(tǒng),奪嫡之變事出,先帝一萬全之策平亂,又封賢孝帝統(tǒng)。

可事實上,先帝并沒考慮無權無勢的李氏要在朝中如何立足,而不曾沾手過政事的年輕君主要怎樣才能有自己的主見。

所以當李氏把握朝政多年后慢慢發(fā)展起來自己的勢力,年輕的君主也才開始有了帝王之心,兩者的矛盾便無法調和了。

先帝的教訓表明,就連血脈相連的兄弟都會為了皇位同室操戈??上鹊劬箷X得,李氏會為了一道遺詔,心甘情愿讓自己的心血付諸東流。

/

“太后,朕是你親手教出來的,直至現(xiàn)在,朕仍是感激太后的教誨。可朕是做皇帝的,不能永遠都受人擺布,百姓和社稷需要的是一個會思考,能做得了實事的君主。”

“朕封你為皇太后,并非是忤逆先帝,而是先帝所愿。朕已經有能力去做一個合格的君主,擔起佑護黎民的至任,太后就該放手,退居后宮,頤神養(yǎng)正?!?/p>

先帝曾說,張真源太過傾重情義,行事尪懦。先帝更知,他與前太子截然不同,前太子因懦弱無能,死于同胞刀下。

張真源敦淳溫良,善刀而藏,卻非可欺之輩。

弱,是前太子即死之故;善,卻是張真源的帝王心。

只可惜,李后從未想明白這點,至今仍覺張真源衰庸阘懦。

/

“嗚哇!”

一聲哭啼震聲而出,張真源和李后皆朝聲音傳來之處看去。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皇后娘娘平安誕育皇子。”報喜的穩(wěn)婆撲倒在地。

竟真是個皇子,李后向后踉蹌一步,險些站不住。

張真源顧不得她如何,起身便往暗室去看陳泤珝。

“陛下不必擔憂,娘娘這是折騰得太累?!?/p>

陳泤珝體力不支昏睡過去,穩(wěn)婆見張真源面上擔憂,忙聲安慰,將襁褓里的嬰兒塞進他臂懷里。

“娘娘將殿下孕養(yǎng)的健壯,哭啼聲也落實。”方才那一聲,的的確確是叫人驚心動魄。

張真源抱著這樣袖珍而鮮活的生命,心情格外不同,生命實在奇妙,他竟能這樣只管感受到血脈相連的跳動。

他將襁褓貼放在陳泤珝的頭側,握著她的手,只盼著她能早些醒來,親眼看看他們的孩子,分享新生命的喜悅。

/

“陛下,李長史在外求見?!蓖忸^的侍衛(wèi)報到。

陳泤珝仍不知何時醒,但正事既到,張真源不能多留。

“照顧好皇后和孩子,若是問起中書令大人,知道該怎么說?”

陳泤珝剛生產完,身子虛弱,受不起刺激。陳篪身亡之事,自是能瞞就瞞。

“奴才知曉?!狈€(wěn)婆們都是明眼人,看得出張真源對陳泤珝的緊張。

張真源這才放心出來,見到甲袍加身的李天澤,但他也還是掛了點彩。

“臣救駕來遲,陛下恕罪?!崩钐鞚赡呐率峭壬县搨膊煌Y數(shù)。

張真源忙扶住他,“愛卿舍身馳援,該是朕謝卿救命之恩,哪還有叫卿相跪于朕的道理。”

“陛下受困,臣理應前來?!?/p>

張真源扶李天澤先行坐下,派人去傳太醫(yī)來給他看傷,然后細聽他匯報情況。

等太醫(yī)給李天澤看過傷,包扎過傷口,張真源才問道:“兵符是嚴將軍交予你的?”

“嚴大將軍離京前,同谷主見過一面,早有預料皇太后同鬼王爺會有今日,所以將一半兵符托谷主送到臣手中。”

西境離上京甚遠,相比起嚴浩翔和馬嘉祺,鬼王爺更不易注意到李天澤的存在。

“可一半的虎符,你要如何從西境調兵?”

就是因為要避開鬼王爺?shù)难劬€,李天澤調兵一事才更加困難,別說是用一半的虎符調來可用的精兵,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帶兵到上京提前埋伏,也是難事。

“這得多虧嚴將軍,當初同蠻夷交好后沒有急于撤軍,軍中將領大多是嚴將軍親信,有兵符和親筆信箋,才能調到這五千精兵。只是引蛇出洞,圍援一事需要有更少的人知曉,喬裝打扮,輕裝簡從,分支行進,花的時間過多?!?/p>

李天澤帶人日夜兼行,走最隱蔽也是最繞的路,才趕在李后動手前跟馬嘉祺匆忙做好安排。

“竟是這樣。”張真源這才徹底反應過來,難怪在鬼王爺動手之前,馬嘉祺就已經派人帶他藏入密道。

“此事本不該瞞陛下,但李后和鬼王爺心思叵測,若不將其一網打盡,日后怕是后患無窮?!?/p>

他們的做法其實是存在極大的風險的,相當于是把張真源放在陷阱里做餌。

但也只有將整個皇宮置于最危險的情況中,引鬼王爺出手,才能完全把握住他的行動,讓他沒有反手之力。

張真源當然知道這點,并不多加責怪,“鬼王爺現(xiàn)人在何處?”

“鬼王爺遁逃出宮,谷主帶人去追,想來不會叫其逃脫?!崩钐鞚赏耆嘈篷R嘉祺的能力,鬼王爺已是強弩之末,定不會是馬嘉祺的對手。

“那便好。被抓入宮中的大臣們,可有派人去解救?賀相可在?”

“賀相和各位大人被扣押天牢,已有人去救?!?/p>

“是誰?”賀峻霖是個軟硬不吃的倔脾氣,張真源最為擔心他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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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再次醒過來,不知道外面又變了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

直到聽見鎖鏈響起的聲音,他才混沌得發(fā)覺自己應該還是個活人,但應該真的離死差不太遠了。

他現(xiàn)在是真的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了,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怕是還沒咬舌就先斷氣。

想想倒不如求陳子旭給他一刀還要來得痛快,開口卻也發(fā)不出聲音,沙沙作啞,聲帶像是被人切去。

/

“相爺想得如何了?”

賀峻霖忽然聽見陳子旭的聲音忽近忽遠,像閻王對他今生罪孽的審判。

賀峻霖動動唇瓣,血腥味在口中暈得更濃烈,把自己嗆得咳血,五臟六腑像是要裂開。

“看來相爺?shù)墓穷^是真的硬,是要碾碎才知厲害?”

陳子旭的叫囂,賀峻霖卻再也聽不見,他只聽得見自己的血從心肺穿出喉嚨往外噴涌,骨髓一點點破碎的聲音。

好奇怪,賀峻霖像是感覺不到痛了,也感受不到自身以外的任何事物。

/

“什么人?!”

同樣的,賀峻霖不知道陳子旭突發(fā)驚恐,更不知道自己要得救,他只知道自己下一刻就要血溺了。

金石砍斷鐵鏈的聲音伴隨著賀峻霖猛烈的咳嗽,下一秒,賀峻霖癱倒進龐大溫暖的懷里。

賀峻霖被人橫抱而起,他似乎聽到了極為熟悉的聲音和昵稱,又被自己的瀕臨死亡的聲音蓋過。

嚴浩翔,是你嗎?

救他的人來不及摘掉綁縛在他眼睛上的黑布,賀峻霖只能隱隱約約感受到那人正急忙帶著他往有光的地方去。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有力氣開口,讓救自己的人幫忙轉告嚴浩翔,雙棲樓的椿寒開了滿院,很漂亮,他有在等嚴浩翔回來的。

可真的太痛了,哪哪都疼,他撐不下去了,不想等你回來了。

嚴浩翔,原諒我吧。

原諒我沒有挽留你,原諒我愛逞強,也原諒我愛你這件事,收尾太過潦草。

我愛你,嚴浩翔。

一直都是。

但是可能,要等下輩子才能親口告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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