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了響聲。
寒冷漸漸逼近,這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蒼溪離開部落的時候,拿了火把,和一把短刀。
此時,蒼溪站定,火把拿的離自己遠了些,送到木弛身邊,希望能給木弛帶去些許溫暖。
手里的短刀,幾乎是強迫的摁在了木弛手里。
木弛握住,短刀上還有蒼溪的余溫。
一只狼出現(xiàn)在了火把光亮能夠照到的界限處,隔著亮光,蒼溪也能看到 它。木弛有些發(fā)狠,盯著狼,舔了舔凍僵的嘴唇。
眼里的興奮是止不住的。
木弛擺出防御的姿勢,蒼溪也轉(zhuǎn)了身,與木弛背對背。
一只狼迫切的想要沖上來,被木弛摁住,劃傷了前肢,木弛和狼滾在一起,馬兒嘶鳴一聲。躲開。
狼想要去咬木弛的脖頸,木弛手上的利刃劃在狼鼻處,半橫在狼嘴里。
牙齒和利刃的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另一邊,蒼溪立即來幫忙,狼奮力掙脫,短刀離開的時候,狼已經(jīng)跳了出去,離開火光處。
跳動的火苗助長氣勢。
另一只狼接應(yīng)了它。
隨后,塑子的尸體又被狼王叼了出來。
強壯的肌肉,結(jié)實的身體,有力的四肢,狼王的那雙眼睛攝人心魄。
他低頭撕咬著塑子,其他的狼垂尾走來,低頭也跟著撕咬。
木弛握住了斷刃,十分用力。牙咬的咯咯響。
蒼溪粗略的看了一下:“四只?!?/p>
“他在引誘你先出手?!鄙n溪道。
木弛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吃完,舌頭在鼻子四周掠了一圈。
“我們,必須離開這里?!蹦境趲缀跏桥合屡?,思考著說。
“不能久待。”蒼溪看了看火把,“也等不到部落里來找我們。”
而僵持了不久后,狼群撲來,蒼溪皺了皺眉頭,猛的拉過木弛,兩人撲到在地,火把險些滅了滅。
兩人迅速站了起來。
“跑?!鄙n溪說。
舍棄馬兒。
另一只狼撲來,蒼溪揮動火把,傳來狼毛燒焦的聲音。狼嗚咽一聲,翻滾在地。
兩人迅速跑開。
蒼溪回頭看,狼群竟是也舍棄馬兒,追了上來。
目標(biāo)這么明確嗎?蒼溪心里的不安愈烈。狼群在不饑餓的時候,似乎并不會捕食獵物。這么說來。剛才啃食塑子,似乎只是為了挑釁,放棄馬兒,是的確不餓,目標(biāo)僅僅是他們。
一段距離以后,蒼溪回頭,突然發(fā)現(xiàn)狼群驚喜不定的站在遠處不再追了。
僵持不下的時候,木弛站住了腳,隨即,前方不遠處傳來了巨大的響聲。
雪崩。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xiàn),不需要證實,就已經(jīng)可以成立了。
而狼群也的確是不安的,只聽見兩三聲嗚咽,狼群率先離開,像是有預(yù)謀一樣。
“走。”蒼溪立即拉起木弛。
心咚咚的跳,腦袋發(fā)虛,耳邊只剩下風(fēng)。
木弛不合時宜的想起了曾經(jīng)和蒼溪奔跑在雪原上的情景,那些嬉戲,玩耍,似乎距離現(xiàn)在特別遙遠。
雪崩開始的時候,方圓誰都不要活。
馬兒停留的地方,被咬傷的馬兒在無助的試圖站起來,木弛的放慢了腳步,卻被蒼溪猛的拽了一下。
“走?!鄙n溪的聲音顫抖著,有了哭聲。
馬兒也是人類的同伴啊。
可是,沒有時間。
木弛的那匹馬,在雪崩聲音越來越近的時候,終于見到了蹤影,哪怕在這個時候,它還是停留了下來。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蒼溪翻身上馬,把木弛拉上來。上去的瞬間,馬兒已經(jīng)飛了出去。
咚咚咚。
是心跳的聲音。
蒼溪的手顫抖著。
木弛回頭,雪崩淹沒了身后。
“木弛,想活命嗎?”蒼溪突然問。
寒風(fēng)如利劍一樣,扎進木弛心里。
“什么?”木弛問,不安已經(jīng)籠罩了他,僅剩的思維告訴他,讓他不安的東西,馬上要徹底展現(xiàn)出來了。
雪崩的聲音似乎已經(jīng)在身后了。
蒼溪的心跳的厲害,他壓住,苦笑了一下,沒有前兆和話語,他利落的滾下馬。
由于失去了拉扯,馬兒叫了一聲,顛簸讓木弛反射性的拉住了韁繩。
沒有阻擋,風(fēng)從前方更加肆無忌憚的打在木弛身上。
“往前跑!別停留!”
頃刻間,淚水糊滿了雙眼。
馬兒無法負(fù)重兩個人跑出雪崩范圍外的。但是一個人的話,還是有希望的。
木弛渾身顫抖,他想回頭,可是卻不敢,他閉了眼,痛苦的哽咽。
身后巨大的響聲已經(jīng)在耳邊了。
那些令他恐懼的,身后的風(fēng)打在背上,雪沙已經(jīng)從身后進入了自己衣服里,無孔不入,從后面飛到了臉上,一片冰涼。似乎想淹沒。
鼻子也呼吸到了寒冷,喉嚨刺的涼颼颼的,如無數(shù)細針扎。
馬兒瘋狂的朝前跑去,迫切的想要活命,迫切的離開身后死神的追逐。
可能對于蒼溪來說,沒了阿爹阿娘,有木弛陪伴,木弛就是他的歸宿和溫柔所能給予的地方。有木弛在的地方,就已經(jīng)是故鄉(xiāng)了。
但是部落里對蒼溪的招呼和喜愛,蒼溪就是故鄉(xiāng)和曾經(jīng)的代表。蒼溪的父母,也是部落里具有一席之地的優(yōu)秀獵手。
木弛呢?木弛的感情,也自年幼寄托在幫蒼溪的身上,蒼溪所在的地方,又怎么不是他心中所向往的地方呢?
木弛圍在冷靜的,安靜的少年身邊,又說又跳,分享自己的喜歡,那個少年,如今也不復(fù)存在。
雪沙漫天,馬兒累了,喘著粗氣倒在雪地上,驚蟄。
木弛沒有靈魂的窩在雪中,遠處是部落的呼喚聲。落雪悄無聲息的覆蓋在木弛的身上,熱淚不知流過了多少遍。
什么都沒有了。
最終他們親手葬送了故鄉(xiāng),皚皚白雪淹沒了年少時所有念想。偌大的雪原,從此再無亮光。
?
——end
結(jié)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