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神仙

【冰九】神仙（二）洛冰河回到過去養(yǎng)小九

03

洛冰河伸出手對著少年沈清秋說出那句大言不慚的自夸之后，少年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而后皺著眉頭反問：“你是不是有毛病?。俊?/p>

洛冰河稍稍挑眉，那只攤平在人面前的手掌一合一張，變戲法一樣地變出了一枚竹蜻蜓，他把竹蜻蜓強行塞進了沈清秋的手里：“見面禮，送給你玩的。”被人強塞了三歲小孩的劣質(zhì)玩具的少年的表情看起來困惑而又好笑，可洛冰河沒給他講刻薄話的機會，兩手包裹住少年布滿血污與老繭的手掌，輕輕一搓，而后再松開掌心。

那兩片薄薄竹板組成的竹蜻蜓，飄飄蕩蕩地，就這樣緩緩飄上了天。

“送你上青云。”洛冰河重新低下頭，直直地看著少年人終于褪去了灰暗的寫滿怔愣的年輕眼眸，勾唇一笑：“再問你一次，跟我走么？”

少年捏著那枚重新落下來的竹蜻蜓站起身的時候，就在心中暗罵，如此拙劣的謊言，他這輩子還要再上當幾次呢？

而這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收到過玩具。

04

少年比他預料當中的好養(yǎng)活很多。

在洛冰河原本的預計中，他本以為這個年紀的沈清秋定然會刻薄挑剔地過分。但是沒有想到，少年握著一枚竹蜻蜓就跟著他走了，跟在他后頭，就像一只格外乖巧也安靜的小貓。洛冰河本人等同于憑空出現(xiàn)在這個時代里的游魂，他自己沒有家，也并不打算再捏造一個家，就這樣步履從容風餐露宿地趕路，趕累了，就帶著少年在附近的客?；蛘呤瞧茝R里歇息一晚，這樣艱苦的環(huán)境，少年從來也都沒有抱怨過。

洛冰河與沈清秋面對面盤腿坐著，掌心相對，為小孩子調(diào)理經(jīng)脈。

沈清秋本身修煉就晚，又是跟著無厭子走了許多歪路，底子很差?；蛟S就是因為當初根基實在太糟的緣故，才讓后來的他在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的情況下，結(jié)果依舊不盡如人意。這段時日里，不論宿在何處，洛冰河每晚都會專門空出兩個時辰。他自己的豐厚靈力順著二人相貼的掌心流淌進少年的身體，從指尖開始，一寸一寸地豐潤與修正。

工程量很大，也很要求專注，饒是洛冰河，這樣全神貫注地消耗了兩個時辰后也會有些疲乏。

他靠在破廟粗糙的墻板上閉目眼神的時候，就感到有一雙目光落在他身上。沈清秋還很年輕，還不大懂得避諱，那些探究與警惕的小心思，根本就無從隱藏。洛冰河沒管他，只當自己睡著了，任由他看。

直到他感到自己額邊一癢。

他睜眼，看著在他打理下穿著一身面料上佳的柔軟青衣的少年跪坐在他身邊，指尖捏著自己的袖口，輕輕按在他的額頭。

“……你頭上有汗?！?/p>

“嗯?！甭灞影岩暰€收回來，看向破廟外飄飄蕩蕩的白雪，整整兩個月了……他問：“你的根基，感覺好些了么？”

聽到提及自己最在意的修為，少年眼眸一亮，語氣都雀躍了幾分：“當然！我給你比劃一套？”

他沒來得及制止，就看見沈清秋從腰間拔出那把他此前親自選出來親手送上去的清亮長劍，悶頭沖進了屋外紛紛揚揚的大雪里。沈清秋打起架來，可真是好看啊，很多年前他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的時候他就這樣認為，如今，看遍天下美人的他對著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卻依舊忍不住這樣感嘆。

他負手站在灰嗆嗆的破敗廟宇里，怔怔望著大雪紛飛下蝴蝶一樣翩翩舞劍的少年人。

咔嚓一聲巨響。

沈清秋劍氣過勝，一劍劈過去，把破廟外的那株參天古樹攔腰劈斷了。又禿又重的粗壯樹干朝著廟宇外的少年人轟然砸了下來，就像是一頭死亡后用身軀壓垮世間生靈的巨獸。洛冰河寬袖一拂，那漫天飄揚的雪花與轟然倒塌的枝干竟然統(tǒng)統(tǒng)定在了原地，萬物靜止，就像是一副被神明按在暫停的畫卷。片刻后，那重重砸下來的樹干又重新長了回去，枯木逢春。

這樣粗壯的樹干，怎么也有兩百年了吧……

差點被砸扁的少年人怔怔地站在古樹之下，寒冬臘月，他身后的古木長出了滿冠繁花。重新落下來的紛揚白雪覆了他滿頭，他單手握著劍，看著破敗佛像前眉目微斂負手而立的白衣人，一向精明刻薄的神色上蒙著一層傻氣：“你……你真的是神仙？”

那白衣人就笑了。

他其實不常笑，但笑起來的時候，冰消雪融，就顯得很好看。白衣人走到他面前，抬起一只手，輕輕拍掉他發(fā)頂與肩頭的雪花，看著他答：“你覺得我是，我便是吧?！?/p>

-tbc-

逼王洛冰河，在失去記憶的漂亮老婆面前，瘋狂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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