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估算著時間,清和抬眼看向塔身,一道耀眼的光芒透過縫隙鉆進來,兩個時辰過去了,光線卻沒有絲毫黯淡的趨勢,就連投射的角度都沒有變化。
看來這個世界的天宮沒有夜晚一說,就是不知道那些天族人有沒有睡覺的習慣了。
她眸光微動,燦爛的金芒閃爍其中,手腕輕翻,長笛橫在唇畔。
“——嗞——”
尖厲刺耳的怪異聲調(diào)乍一響起,首當其沖的便是守塔天兵,個個忍不住皺眉,面目扭曲地捂住耳朵。
“這什么聲音,也太難聽了!”
魔音入耳也不過如此。
有人試圖通過那段尖銳不成調(diào)子的噪音分辨,不太確定地說著,“......似乎是笛音”
笛?
守塔天兵率先想起,那名被關(guān)入鎖妖塔的凡人,似乎就隨身攜帶著長笛。
怎么可能呢?
這個想法一出,天兵就覺得荒謬,被關(guān)進鎖妖塔的人,哪還有功夫去吹笛子。
他揉了揉耳廓,況且還吹得那么難聽,鬼叫一樣。
被噪音擾得心煩意亂的天兵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的鎖妖塔依舊維持著古怪的平靜,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安寧。
被這笛音驚擾到的,可不止鎖妖塔附近的天兵仙侍。
聒耳的笛聲飄過純白蓮花盛放的天池,入了太晨宮。
書房內(nèi),相貌俊美的紫衣男子坐在軟塌上,皓發(fā)如流泉傾瀉在身后。他單手拄著額頭闔目養(yǎng)神,棱角分明的眉眼不復平日里的冷漠,倒顯得柔和幾分。
噪音入耳的瞬間,東華眉心蹙起,顫動的眼睫輕輕抬起,露出那雙深邃的眼眸。
“真是......嘔啞嘲哳難為聽。”男人毫不留情地發(fā)揮毒舌本能,如此評判道。
東華也沒了休憩的心情,振袖起身,看似面色平淡,可要是仔細分辨,就能發(fā)現(xiàn)他隱隱抽動的嘴角。
好好的笛子吹奏成這等慘狀,說一句‘驚天地泣鬼神’也不為過。
“重霖,這是怎么回事?”
門外候著個唇紅齒白的小仙官,聞言連忙躬身應(yīng)道,“回帝君,這聲音似乎是從鎖妖塔傳來的。”
名喚重霖的仙官回話時皺著張臉,儼然深受其害。
東華眸色微動,鎖妖塔,那里距太晨宮可不近。
不過,鎖妖塔中關(guān)的大多是靈智混沌的兇獸,他怎么從未聽過,其中還有擅長音攻的妖獸。
東華正思索著,一道略顯狼狽的身影奔來,他微微側(cè)身,躲過來人的動作。
“帝君,快、快救人——”
因著東華閃避的行為,連宋幾乎和他身后的重霖撞個正著,平日里的風度儀態(tài)丟了個干凈。
天知道他怎會那么倒霉就被天君叫去,先是詢問夜華傷勢又是談及長海戰(zhàn)事,愣是連派人傳個信的空隙都沒給他留下。
“你要救誰?”
東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夜華的心上人,那個被關(guān)進鎖妖塔的凡人!”
連宋也顧不上整理儀容,“事出緊急,來不及解釋了,帝君,現(xiàn)在只有你才能救她?!?/p>
再晚一會兒,怕是人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