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來看看,興許我能幫你辦到呢。”
宋玄仁只覺心中似有一把火在燒,險些克制不住,想要將自己一腔情意盡數(shù)托出。
男人湊得更近,鼻翼間滿是屬于女子的馨香,還有一股清淡微澀的藥香。
這樣近的距離,兩人的呼吸都要交纏到一起。
可宋玄仁看得分明,清和眼中的神色絲毫沒有尋常女子的羞怯,平淡且沉靜。
不過,和初見時的清冷漠然相比,已經(jīng)好很多了,宋玄仁自我安慰道,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把人留下,再徐徐圖之。
思忖片刻后,宋玄仁緩緩說道:“確有一事?!?/p>
男人伸出手來,向清和示意。
清和頓了頓,隨后抬手,輕輕搭在他寬厚溫暖的掌心。
“夢溪,留在我的身邊?!彼涡恃垌鴾厝幔χ鴮λf。
“這就是你的愿望?”
“不,是請求?!?/p>
宋玄仁多么想緊緊扣住掌心那只手,他手指輕顫,最終只是極盡克制地、虛虛握住。
“我是承虞的君王,站在權(quán)利頂峰,受萬民敬仰?!彼痛怪佳?,睫羽微顫,“我......心有惶恐。我擔(dān)心辜負(fù)百姓期望,也怕自己被權(quán)利沖昏頭腦。
夢溪,我請求你,留在我的身邊,做我的鏡與鎖,監(jiān)督我成為一位合格的君王。”
“為什么是我?”清和問道。
宋玄仁抬眼,目光灼灼,“因為你不一樣。你不是尋常人,權(quán)勢財富無法蒙蔽你的眼睛,貪嗔癡妄不能擾亂你的理智。
你永遠(yuǎn)沉靜,平和,就像一泓凈潭。有夢溪在側(cè),便是對宋玄仁時時刻刻的警醒?!?/p>
“如果我答應(yīng),你能給我什么呢?”
清和眼中閃過一縷隱秘的笑意,宋玄仁姑且算是一個不錯的朋友,但這并不足以作為讓她留下的理由。
或者說,她需要一個有足夠信服力的......借口。
大概是清和平日里說一不二的行事風(fēng)格深入人心,宋玄仁并未察覺到對方言語中的戲謔意味,生怕她下一句就是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不免有些慌了神。
他強裝鎮(zhèn)定,回復(fù)道,“在不影響承虞百姓社稷的前提下,什么都可以。夢溪,只要我還是承虞的王上,在這里,你可以享有與宋玄仁這個名字同等的地位,也將擁有我的全部信任和......敬愛。
夢溪,我會像敬愛神明一樣,發(fā)自真心地敬愛你?!?/p>
掌心相抵之處,熾熱得灼人,清和仿佛被燙到了,想要抽出手,卻被宋玄仁搶先一步,緊緊抓住。
別看宋玄仁此刻展現(xiàn)得那樣淡然自若,實際上,那份從容猶如薄紙般不堪一擊,光是說出這番話,已經(jīng)用盡了他的勇氣。
現(xiàn)在的宋玄仁之于周夢溪,并沒有那樣重的分量。而他所擁有、所能給予的那些東西——宋玄仁心中苦笑,她并不放在眼里,甚至是棄若敝履。
“以十年為期,夢溪,能否請你擔(dān)任承虞國師?”
“......”
清和眨眨眼,確定自己沒聽錯。
“原來是國師啊......”她低聲自語,莫名松了一口氣。
“什么?”宋玄仁沒聽清。
清和搖頭,開始思索起這件事的可行性。
說起來,輔佐賢明的君王本就是白澤一族的使命。她現(xiàn)在的身體中流淌著一半的白澤血,若是擔(dān)任國師......也無不可。
“承虞境內(nèi),可有百姓遭遇妖鬼一流侵?jǐn)_?發(fā)生的概率幾何?”
宋玄仁不明白話題為什么會跳到這里,但他直覺這個答案將關(guān)系到清和的決定,遂毫無隱瞞地回答。
聽到他的話后,清和眉心微蹙,該說不愧是仙魔界面嗎,怪力亂神之事時有發(fā)生,頻率高到離譜。
既然如此,清和抬眸,頷首應(yīng)下。
“好?!?/p>
宋玄仁只是抱著僥幸心一試,得到清和的應(yīng)肯是意外之喜,一時不敢置信。
“當(dāng)真?”
清和笑道:“王上如此誠心,我有什么拒絕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