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清和服用過據(jù)說是從折顏那兒得來的藥后，東華目光一瞬不轉地注視著，等待藥效發(fā)揮，等到半個時辰后，眼見清和的臉色開始恢復紅潤，才松了口氣。

　　即便如此，東華猶不放心，喚來司命，讓他去十里桃林將折顏請來。

　　“不必了?！?/p>

　　清和攔下司命，解釋道，“我自己也是醫(yī)者，本就算不上什么復雜嚴重的病癥，犯不著麻煩折顏上神。”

　　“折顏整日窩在桃林里無所事事，讓他跑一趟而已，算什么麻煩。”

　　清和沒說不好，但神色卻是流露出拒絕的意味。

　　東華看了她半晌，無奈妥協(xié)。

　　“你若不愿意，也就罷了。只是......”他神色強硬，半是威脅道，“清和，你莫要瞞我，等你手頭上這事結束，我是一定要帶你去折顏那兒看看的?！?/p>

　　到了那個時候，一切也該塵埃落定了。

　　這樣想著，清和自無不可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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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眼見到清和劃破手腕放血的畫面，哪怕心中早有預料，東華仍不可避免地感到疼惜。

　　掌中托著她的手腕，皓白的肌膚上多了一道顯著疤痕，好在仙神之體的恢復速度極快，肉眼可見地，那道傷疤逐漸縮小消退，最后只余一道淡粉色的痕跡。

　　東華緩緩低頭，吻去傷痕處殘留的血跡。

　　溫熱的觸感落下，清和抑制不住地，手指微顫。

　　“你......”

　　清和眼神驚訝，不得不正視起來。

　　之前她便發(fā)現(xiàn)了，外人傳言性情淡漠的東華帝君，似乎并沒有那樣讓人望而生畏的感覺，反倒對她透著些似有若無的親近。

　　本以為是自己多想，可是東華當下的舉動無疑證實了——

　　‘他喜歡我?！?/p>

　　“我喜歡你。”

　　清和遽然抬眸，望進東華深情專注的眼神里。

　　“清和，你猜到了，是不是？”

　　說話間，東華牽住她的手，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可是我不——”

　　東華看出她眼中的退拒之意，搶先問出：“你喜歡宋玄仁？”

　　“是?！鼻搴筒挥X得這有什么可否認的，大方承認了。

　　東華沒錯過她臉色的變化，心中有些酸楚，不過很快他就將這抹情緒壓了下去。

　　“那就是了，宋玄仁本就是我的一部分，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對我也......”

　　“不是！”

　　清和反駁，“你是你，宋玄仁是宋玄仁，我從未將他與你混淆。”

　　“可若是沒有我，哪里來的宋玄仁？”

　　東華步步緊逼，“清和，你怎能肯定，在喜歡宋玄仁之前，不曾對我產生好感，以至于有一份移情的心思作用其中？”

　　清和忍不住皺眉，只覺得他所言荒唐。

　　“我當然清楚。認識宋玄仁之前，與你不過一面之緣，我倒不至于對一個陌生男子產生莫名的愛戀心情?！?/p>

　　東華嘴角輕揚，忽地笑了。

　　“未必，我還記得，初見之時，清和對我這張臉......很是滿意?！?/p>

　　他說這話時，眼中是赤裸裸的自得，看得清和臉熱。

清和扭頭，避開東華熱切的目光。

　　“酒后胡言，作不得數(shù)?！?/p>

　　“呵——”東華笑出聲來，舉起握著她的那只手，貼在臉側，“我分明記得，你雖愛酒，卻不會真讓自己落入全無知覺、神志不清的地步。若說飲酒對你有什么影響，大概是能稍微糾正你這別扭性子，變得坦率直言起來?！?/p>

　　甚至可以說，直白得可怕。

　　清和被他繞得啞口無言，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仿佛喝多了一樣，腦子都不清楚起來，開始懷疑，難道真如東華所說，我在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時候，對他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