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文鴛被叫醒的時候,四阿哥還未離開。因為今天他們又要登船趕路了,所以四阿哥不用伴駕去巡視河堤漕運。
她眼皮子酸的很,艱難地撐開了一條縫,在迷迷茫茫間見到了四阿哥的臉。
他見她醒了,便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頰,“快些起身吧。待會兒還要趕路?!?/p>
文鴛拂開他的手,從被子里溜出來,鉆到他的懷中,愛嬌地蹭著他的胸膛,眼睛又閉上了。
四阿哥覺得她好像比之前還要黏人,隱隱約約心有所感,眉眼柔和下來。他輕輕揉著她的頭發(fā),一下又一下地順著她的脊背拍撫她,心中一片柔軟。
等文鴛醒了神,才從他懷里退出來,讓景寧進來替自己穿衣。
景寧不明覺厲,暗暗高興,出來一趟之后,側(cè)福晉和四爺?shù)母星樗坪醺缒z似漆了。
回程的路很快,文鴛也已經(jīng)歸心似箭。江南的景再好,可家中還有牽掛的人放不下。
三月中旬的時候,他們終于回到了宮里。
文鴛回來后先去給福晉請安。時至今日,她們已經(jīng)沒什么可說的。石榴的事不管是不是福晉吩咐的,她都已經(jīng)算到了她的頭上。
文鴛敷衍地打完招呼,兩人沒說幾句話,她就利落地回東院了。
福晉盯著她的背影,神色晦暗難明。瓜爾佳氏日益勢大,今后必是她的心腹之患。
文鴛趕緊把孩子都叫了過來。
大格格就住在東院,聽到消息立馬就過來了。她歡喜地喊道:“額娘!”
文鴛見了女兒也格外歡欣,連忙朝她招手,
“寶珠快過來,讓額娘好好瞧一瞧?!?/p>
寶珠親熱地坐在她的身邊,被文鴛一把摟到了懷里。寶珠笑嘻嘻的,賴在額娘溫柔香軟的懷抱里不肯出來。雖然她已經(jīng)是個九歲的大孩子,可是在文鴛身邊,她卻格外愛撒嬌,黏人的緊。
文鴛不免要問起寶珠管家的事。因為她向來不憚于以最大惡意去揣測福晉,便問女兒:“我不在家這兩個月,福晉可有為難你不曾?怎么為難你了。你不要怕,盡管和額娘說。”
她可還記得當年她隨著四爺去塞外,福晉趁機亂教女兒的事。
寶珠搖了搖頭,如實說道:“嫡額娘沒有為難我,倒是常常去前院看弘暉弟弟?!?/p>
文鴛將信將疑,怕這孩子不敢說,打算等景泰帶著弘晏回來了,再問問景泰。
就算是李嬤嬤來了,但文鴛最信任的,還是陪著自己從微末時期至今的景泰。
她慈愛地摸了摸寶珠的頭,教導道:“沒給你委屈受就好。寶珠要是受了委屈,可一定別忍著。你是皇家格格,可得有自己的主意,千萬別興逆來順受這一套。不然就是辜負我和你阿瑪?shù)囊环嘈牧??!?/p>
寶珠眼睛亮亮地望著她,幸福地點了點頭。
她也知道,其他堂姐堂妹們并不如她這般自由。能夠想讀書就繼續(xù)讀書,想學騎馬射箭便能跟著十四叔學騎馬射箭。
“額娘,等我們搬出去住了,能不能在院子里設一個練武場?”
文鴛驚奇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滿族女子雖也學騎射,卻未聽過這般剽悍的。
不過她最愛這個女兒,咬咬牙也同意了。爺不讓她搭戲臺子,總該愿意搭一個練武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