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時候,文鴛終于想起來寶貝兒子的要緊事,像彈簧一樣一下子床上坐了起來,靠近皇上揪住他的胡子問道:“皇上你還沒說同不同意呢!”
皇上意識已經(jīng)放松準備入眠,突然被揪住了胡子,頓時睡意全無。他無可奈何地睜開眼睛,沒好氣地看著她。
“半夜不睡覺,在這鬧人。”
她不依不饒地纏著他,故作乖巧地松了手,縮到他的臂彎中,胡謅道:“讓他去吧。就當是為了我。我小時候就想成為花木蘭那樣的女將軍。”
“朕什么時候說不讓他去了?!彼麑⑺龜堅谏韨?,安撫道:“乖乖睡吧,孩子們的事我會安排妥當——不許再半夜起床拔我的胡子了?!?/p>
文鴛哧哧笑起來,靠著他嬌嬌地應了一聲。
保祿果然還是如愿去了軍營,不是皇上所掌的上三旗,而是之前瓜爾佳氏所在的正紅旗。
他倒是興高采烈地告別了還在苦熬的兄長,屁顛屁顛地就去了。
文鴛個對孩子百依百順的額娘,無論他們想要什么,文鴛都會設法為他們辦到。
所以皇上要花更多的力氣教導他們,嚴格要求他們的學業(yè),免得在文鴛無邊界的寵溺下,養(yǎng)出了一窩紈绔。
目前來看三個兒子都很爭氣,只是性子每個差異都很大。
文鴛還不會厚此薄彼,問保福想不想去軍營?
“要是保福也想去的話,我就再和你皇阿瑪說。讓你們兄弟一起去,也好有個伴兒。”
保福卻不去,撓了撓頭,溫和地笑著說:“我對六部的事情都感興趣,愿意慢慢跟著學?!?/p>
他想著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會,不如到處轉一轉,也好多長點見識。
文鴛聽他這么一說,也就放下了這事。保福從小就愛學東西,四歲跟著他阿瑪認字,也沒鬧過一天情緒。
“額娘不懂那些,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了?!蔽镍x柔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驕傲地看著大兒子。
阿哥們封了爵,按理應該出宮開府。就是現(xiàn)在各府都還沒建好,所以依舊住在宮中。
在宮中難免會遇到太子。保福對這個兄長依舊尊敬如初??商涌此难凵裰袇s早就沒有了小時候的和善。
這些年以來,他的壓力越來越重。不僅來自和君父之間越來越難以把握的距離,還有索額圖日益急迫的提醒催促。
他的兄弟們漸漸長成,各自入朝辦事,這便有如猛虎入山,也使他感到了難以言明的壓力。
保福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對上了太子高傲中含著打量的眼神,不由出聲問道:“不知道太子還有什么吩咐?”
不知為什么,他也喚不出二哥二字了。
太子收回了視線,負手往前走去,似笑非笑地說:“如今你也入朝辦差了,可要仔細行事。這官場可不是這么好混得開的,以后皇后也不能再護著你們了?!?/p>
“弟弟謹遵教誨?!北8Lь^望著他,只望見了太子高挺驕傲的背影。此時正是夕陽斜照,太子迎光而去,面龐被照得金黃,背影卻顯得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