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鴛心花怒放,親了親兒子圓溜溜的腦門,自得地說:“畫得真好!我兒子是神童,還沒學(xué)就會畫畫了?!?/p>
胤礽聽了忍俊不禁,兒子的畫稚拙,可叫他看了心軟。
他定定地看著名字下面的三個人,溫聲說:“圖克山想學(xué)畫,阿瑪以后就教你。這幅畫雖然——孤讓人拿去裱起來?!?/p>
他到底覺得看不過眼,自己下手添了幾筆,好歹倒有了幾分神似,這才交給了周進(jìn)朝。
文鴛讓嬤嬤把兒子抱下去洗干凈,兩人又陪他玩了一會兒,才一起用了晚膳。
第二天康熙便出發(fā)了。文鴛屁顛屁顛帶著圖克山到了毓慶宮。
圖克山知道接下來他和父母又要在這間屋子里住一段時間了,非常安之若素。一進(jìn)來就熟門熟路地跑去隔壁停云齋,坐下來等講官給他講故事。
他都有點(diǎn)不大記得這兩個哥哥。因?yàn)樗麄兤綍r接觸不多。
鄂魯和弘皙笑著喊了一聲三弟,對他也不似之前那般親熱。
兒子跑掉了,胤礽便牽著文鴛去彈鐵絲琴。文鴛說不上愛彈不愛彈,但是胤礽教了,她就學(xué)一學(xué)。
而且胤礽還會夸她,只要一彈出聲音,不管在不在調(diào)上,他都說她聰明,一學(xué)就會。文鴛美得找不著北,自然就愿意學(xué)了。
胤礽看這個法子這么好使,決定以后等圖克山開蒙了,也這么教他。
他們母子性子如出一轍,對付起來方法也都是老幾樣。只消用一些鼓勵,再加些獎勵,胡蘿卜永遠(yuǎn)比大棒好使。
文鴛喜歡看他彈。他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jié)分明,但卻很是有力,彈起來游刃有余。
他的神情放松散朗,卸去了平時的冷清桀驁,彈出來的曲調(diào)清新明凈,叫人仿佛置身于春日繁花、楊柳之中。
無論是彈琴時的手、彈琴時的人還是彈出來的樂曲,皆可入畫。
文鴛聽了便覺得心情好,笑瞇瞇地托腮望著他。
等他彈完了,她便挨到他身邊,得寸進(jìn)尺地說:“要是爺能日日都為妾身彈奏,妾身愿意不學(xué)?!?/p>
胤礽聽了睨了她一眼,輕嘲道:“那可真是辛苦太子妃了?!?/p>
文鴛臉皮很厚,坦然笑納,胡攪蠻纏地說:“辛苦到算不上什么,難道爺不愿意嗎?”
胤礽哼了一聲,接著彈起了下一首,給她留了一個側(cè)臉,卻不回答她的問題。
文鴛卻知道胤礽的答案,笑嘻嘻地靠在他的肩上,學(xué)著他的語調(diào),慢條斯理地說:“孤愿意為太子妃彈奏一輩子。”
胤礽聽了指法一亂,連彈奏也斷了。他好笑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卻說不出一個“不”字。
平時他并不是不坦率的人,反而很愿意夸贊她、照顧她、幫助她,但要說一些甜膩的情話,對他來說仿佛難以啟齒。
文鴛笑得花枝亂顫,倒到了他的懷里,目光閃亮,得意而靈動,“爺就是想這么說,是不是?”
她就知道沒人會不喜歡她的。她就是這么人見人愛。
胤礽摟緊了她,低頭摸了摸她的臉,張了張口,卻是說:“你想聽,孤就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