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胤礽奏請在毓慶宮增設(shè)演武場和藏書樓的折子也遭到了戶部尚書馬齊的反對,說是西北還有戰(zhàn)事,東宮不該如此奢靡。
康熙疼愛太子,最終還是批準(zhǔn)了。不過并沒有按照工部估算的八十多萬兩來批,而是折中批準(zhǔn)撥款三十萬兩,又下旨說太子當(dāng)思儉德。
皇帝又以伺候不力為由,更換了毓慶宮的五個太監(jiān),換成了他派來的人。
胤礽厭煩至極,借故鞭笞了三個,把人罰了下去。只留了兩個膽小老實的,平時也不許他們近身伺候。
他愈發(fā)不愛待在毓慶宮,平時也不喜有人跟著,往擷芳殿去的時候更多了。
文鴛知道胤礽苦悶壓抑,嬌聲安慰道:“爺將東西搬到擷芳殿來,我在我們屋里給你設(shè)書房,平時誰也不讓進(jìn)來打攪你?!?/p>
胤礽冷冰冰的神色這才融化了一點(diǎn),低頭和她貼了貼臉,才覺得安慰。
不過他說的一句話讓文鴛頗為驚心——他說:“這個太子之位遲早會把人逼瘋?!?/p>
只有他最信任的人才會見到他最脆弱的一面。
她貼在胤礽懷里,緊緊地抱住他?!安粫摹N視阒?。爺要是不高興了,就回來找我?!?/p>
胤礽感受到她的溫度,溫暖熾熱,柔柔地烘著他內(nèi)心的潮濕陰冷,才覺得情緒好轉(zhuǎn)了許多。
皇阿瑪總想讓他多去別處,怕他沉溺于兒女情長,可他不愿。不是文鴛離不開他,是他離不開文鴛。
文鴛抬手將他乖戾向下的嘴角揚(yáng)起來,變成了一個彎彎的弧度,自信地打包票道:“別想了。這兩個太監(jiān)我?guī)湍愣⒅蛔屗麄兺德犇愕拿孛?。?/p>
不論什么時候她都能這般樂觀活力,也許是想法淺顯的人才會更容易捕捉到快樂。
胤礽的嘴角便保持著上揚(yáng)的弧度,不過變得柔軟起來。“我知道文鴛可以做到?!?/p>
文鴛笑嘻嘻地說:“那當(dāng)然!你就把心放到腳后跟去,到地上踩兩腳就會踏踏實實的啦?!?/p>
胤礽輕聲笑了起來,低頭親了親她的笑臉。
文鴛說做就做,張羅著讓人從庫房里搬來新的梨花木桌椅,又抬來屏風(fēng)博古架,把他留在這里的書也擺到了桌上,在寢殿中辟出了一方清靜的小書房,叉腰哼道:“我就不信,還有人敢到這兒來打探。敢來我就把人打出去。”
胤礽跟在她身后,摸了摸他的新桌椅,這會兒笑容中才是純粹的高興,“文鴛,有你真好?!?/p>
文鴛仰著腦袋,斗志昂揚(yáng)、頭頭是道地說:“這有什么。毓慶宮是你的地盤,還怕了那幾個奴才嗎?你可不能不回去,要把我們的地盤攥在我們的手里。”
胤礽這會兒心甘情愿地聽她指揮,點(diǎn)頭說:“知道了?!?/p>
他并非是怕了,而是厭倦壓抑??晌镍x不服軟、打不倒的氣勢也會感染他。
文鴛覺得胤礽的模樣真乖巧,笑嘻嘻地親了他一下。
胤礽便將她抱起來轉(zhuǎn)了一圈,和她一起坐到了椅子上,平復(fù)心緒之后便開始寫信。
文鴛坐在他的腿上,雙手托腮撐在桌子,只看他寫什么云南什么盛京,提到了她的兄弟觀音保,讓他好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