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

　　可海蘭察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好像只要聽到她親口說出她的想法，他就會想辦法幫她。

　　反正在他眼中，魏嬿婉根本就配不上傅恒，更不能與意歡相較。

　　意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輕輕攪拌著面前那碗清湯餛飩，湯底沉著的蝦米和調料都隨著她的動作浮上來。

　　“魏嬿婉是個什么樣的人？”

　　“呵，她啊？”

　　“她就是個慣會察言觀色，使些小心機的人?！?/p>

　　“那傅恒為何會……”

　　海蘭察心知意歡問的是傅恒為何會喜歡魏嬿婉，可他實在也不懂，只能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意歡。

　　“她本是花房的宮女，給長春宮送花的時候遇到傅恒?！?/p>

　　“差事出了錯，傅恒見她可憐，便為她說了幾句話，誰知就被纏上了?！?/p>

　　意歡有些不解?！袄p上了？”

　　“嗯。她不知自哪打聽到了傅恒的喜好，經(jīng)常送自己做的糕點給他。”

　　*

　　“傅恒他愛吃那些嗎？”

　　面前的少女似乎是因為想到傅恒的冷待與疏離有些失落，就連方才輕揚的唇角都抿了起來。

　　“他從前…將我送去的糕點全都退回了……”

　　“也許不是糕點的問題，是人的問題?！?/p>

　　“人的問題？”

　　海蘭察不忍心看她失落。

　　“我的意思是，她很會獻媚討好?！?/p>

　　“就連一開始不喜她的皇后娘娘，如今也對她另眼相看?！?/p>

　　“對不起，我嘴笨又惹你傷心了?！?/p>

　　她苦澀一笑，念起伯祖父納蘭容若《飲水詞》中的那句詞。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是人都會變的?！?/p>

　　尤其是那些大豬蹄子。

　　“也許傅恒他…從前不喜歡，如今便喜歡了。”

　　意歡打住關于傅恒的話題?！爸x謝你安慰我，海蘭察?！?/p>

　　“你說的對，是人都會變的?！?/p>

　　“就像我從前不喜歡這素餡的餛飩，今日卻覺得好——”

　　海蘭察正想把話題扯開，不然她繼續(xù)想這些不開心的事，誰知卻瞟到她臉頰上的水光。

　　“意歡，你怎么哭了？”

　　*

　　看見那墜進湯碗里的淚，他手足無措的掏帕子。

　　“兩次遇見你，意歡都很狼狽?！?/p>

　　意歡接過他遞來的帕子，側身避開他的目光，去擦那幾滴好不容易才被熱氣熏出來的眼淚。

　　她的容顏本就是清冷出塵，如今冰雪美人落淚，反而多了幾分人間塵世煙火氣。

　　但是海蘭察看不得她流淚，圍在她身邊，請求原諒。

　　“都是我不好，惹你流淚了，要不你打我吧?！?/p>

　　他捉起她的手臂，要往自己身上招呼。她的手臂太細，根本經(jīng)不住他合掌一握。

　　海蘭察視線掃過她的纖纖玉手，再看看自己握著她手臂的手。

　　手背上鼓起的肌肉和青筋，和她形成鮮明對比，恐怕讓她打自己，自己還沒痛她就先痛了。

　　他連忙松開那纖細的手臂收回手，腦中急轉，認真想著辦法。

　　“要不我?guī)湍惆伞！?/p>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