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深,這附近有沒有河?。俊辟R峻霖不認得路又折了回來。
你再也忍不住了,對著他大喊:“后院有水井!”吼完整張臉都紅紅的,氣鼓鼓地像個河豚。
收拾好殘枝敗花放在角落堆好,賀峻霖捂著鼻子嫌棄道:“沒想到這么好看的玫瑰花腐敗了味道比野草還難聞?!?/p>
你橫了他一眼,慢慢將花埋進土里。
“從前我阿爹還在的時候常說這花輕賤,原來賤在這了?!?/p>
你的聲音低了下去,賀峻霖趕緊岔開了話題:“啊那個我餓了,我們回去吃飯吧?!?/p>
你回頭看著他,賀峻霖陪笑:“阿深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會害羞的………”說完還作態(tài)扭扭捏捏。
回了屋子賀峻霖卻以你手受傷的由頭不讓你下廚房,自己在廚房搗鼓半天,說是要做飯。
結(jié)果連火差點都沒燃起來,點著了火還差點把整個廚房燒著。
晚上你坐在小屋門口的臺階上吃早上剩下的玫瑰餅,邊上不遠處坐著灰頭土臉的賀峻霖。
賀峻霖眼巴巴地看著你,委屈道:“阿深……我餓……你給我吃點吧……就一口……”
你偏過頭不理這個差點把你屋子燒掉的罪魁禍首,卻把裝著玫瑰餅的盤子往他那邊推過去。
看著賀峻霖狼吞虎咽,你感覺嘴里的花餅十分硌牙。
早知道就該把他拖出去爛在花堆里做花肥,救回來凈給自己添堵。
賀峻霖吃飽喝足,你也不管他,徑自搬了桌椅出去,從房里抱出一把琴,自顧自地彈起來。
琴聲悠揚,細品卻又有一絲孤寂。
賀峻霖聽得著迷,吹起口哨輔以琴音。
一曲畢,你沉默了一會,盯著賀峻霖的眼睛:“你到底為什么不走?”
賀峻霖歪頭眨巴眼睛,“阿深,你大恩大德我當然要報答啊,你怎么老想著趕我走?”
“我不需要你報答,更不需要你以身相許,我救你是我身為醫(yī)者的責(zé)任,可你被人追殺至此,為什么賴在我這里你心里清楚,但我要告訴你,我這里待久了對你絕對不會好處?!?/p>
小賀哥哥對不起。
你曾經(jīng)救我于水火,我現(xiàn)在卻只能將你趕走,連收留你都做不到……
賀峻霖走近,借著月光盯著你的眼眸,眼睛很美,但里面是空洞的。
賀峻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賴到現(xiàn)在,也許是初見時被容貌所吸引,也許是是因為救過自己心存感激。
總之,借口有太多了。
可賀峻霖知道,那些只是借口。
賀峻霖正色認真道:“你,真的讓我走?”
“對,”你深吸一口氣,“我這里容不下你,你和我這里,格格不入。”
小賀哥哥別怪我,對不起……
送客的意味十分明顯。
賀峻霖只死死盯著你的眼睛,企圖從中能看到一絲別的東西。
但很可惜,你偽裝的很好。
一絲都沒有。
賀峻霖的臉上忽然又堆滿笑,整個人松散下來:“那姑娘可否讓在下寄宿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他喊的是“姑娘”,而不是“阿深”。
你的心微微刺痛,繼而點點頭。
你準備歇下時發(fā)現(xiàn)賀峻霖坐在你床邊,整個人有些慌亂:“你干什么?”
“在下身上有傷,晚上可否與姑娘擠一擠?”
你是不在乎男女大妨,但對方是賀峻霖的話,事情就有點變味了的感覺。
你躺進里側(cè),賀峻霖吹滅屋燈,和衣躺下。
他睜眼到半夜,你在他身側(cè)已經(jīng)睡熟,賀峻霖側(cè)過身靜靜看著你的睡顏,一直看到天色大亮。
賀峻霖聽到雞鳴聲,想去觸碰你臉頰的手僵在那里,猶豫了好久還是收了回來,起身推門離開。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賀峻霖頂著大雨走入雨幕,你也睜開了眼睛。
賀峻霖以為你睡著了,可你何嘗不是和他一樣,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眠。
你站在門口,看那黑色的身影隱入雨中,淚水慢慢洇濕了衣襟。
當年的話終究還是沒做到………
“神明落了淚 溺死了我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