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也是隨口一說。對了,你在李府待得還習(xí)慣嗎,實在不行,我去給夫人請個罪,把你帶回去,這只當(dāng)是我們欠李家的。”江襄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手上的力道重了重。
“我啊,現(xiàn)在還還挺逍遙的,除了想你?!苯竞替移ひ恍Γ蕾嗽诮宓膽牙?。
江襄欣慰地攏了攏懷里的江染禾,下巴抵著她圓潤的額角,道:"或許當(dāng)娘的實在不稱職,一腔熱血教出來個不諳世事的閨女,這樣單純的人,叫賊人算計去了怎么好。"
江染禾起身抬頭,以為她又是要說元齊一伙人,便道:"母親,你說這些干嘛,不怪你,染禾覺得現(xiàn)在很好,元齊他們也遭到報應(yīng)了,母親覺得生意困擾,棄了便是。"
江襄笑了笑,拉過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先不說這個,母親問你,你喜歡李家大的小的?"
"母親在說什么,我誰都不喜歡,我從來沒想過這些。"江染禾一愣,莫不是又要給她說親?
不成,她現(xiàn)在可沒有半點那種心思。
江襄看她不是在開玩笑,松了口氣:"那便是最好,最為灑脫。"
江染禾一時間沒懂,只覺得又?jǐn)[脫了一樁親事,如此最好。
"你做了將軍的侍婢,又和他家二公子走得近,既然你對二人無意,母親勸你還是注意點分寸,不要引起誤會,不然以后難以收尾,叫人家誤會去。這對你是沒有半點好處的。"
江染禾聽煩了這些話,便隨意糊弄起來,擺弄著周圍的花草,有意無意的一搭一句。
"不要等以后吃了虧了才明白。"江襄見她也不耐煩,搖了搖頭,許是自己真的太慣著她了。
養(yǎng)成了這副好事懶散的性子,如今就連江襄自己都開始后悔了,身懷亂世,自己沒本事為她創(chuàng)造一片桃花源,卻讓她做了花中仙。
江襄出門時,與李江佑碰了個罩面,臉色驟然嚴(yán)肅起來,江襄停住腳,對著李江佑行禮: "老婦拜見二公子。"
"江嬸?不必拘禮。"李江佑摸摸腦袋,顯得有些局促。
江襄叫住他,道:"二公子,那日的事,我們再談?wù)劙伞?
"好。"李江佑臉色難堪,他本無意涉足,此次更是想不了了之。
江母卻先提出來。
堂屋內(nèi),李江佑與江襄面面相覷,終究江母先開了口,道:"老婦愿意將江家拱手想讓, 不消說半臂江山,生意往來,民婦愿全盤奉上。"
李江佑一驚 ,看著她良久,才感悟到其中緣由,若有所思,慢悠悠道:"倒也不必,今日我也思緒良久,覺得這樣的條件實在嚴(yán)苛,不若,將大哥的條件換成銀子兌換就行了,您 半輩子的心血,我們不敢要了。再顧念到……"
李江佑下半句話含在嘴里,未點明。
江母則繼續(xù)搖了搖頭,靜靜再道:"都無區(qū)別,若是李家要,我們還了這個恩情也就兩清了,民婦唯一的期望就是女兒能隨我回去。江府的東西要與不要,沒有那樣重要,還望二公子成全。"
李江佑聽了,一時間只覺此時如了大哥的愿,可真是如愿了……
"這個,我做不了主,回頭我與大哥再說說吧。"
"好,希望公子念在同窗之誼上,能夠憐惜和眷顧我家染禾。"江母辭別,李江佑頓坐在 椅子上一動不動,思緒飄飛了老遠(yuǎn)……
蘇明成抬頭望了望門上的兩個大字,下人通稟后,他和身邊跟著的柏陽才齊齊進(jìn)了去。
蘇明城出來時,臉上掛著絲溫和的笑,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老侯爺和老夫人接到消息時,詫異之余來不及收拾,便急匆匆往門口去了,李江佑低著頭,直到一通米白色的華服停在他的身前,那樣熟悉的姿勢,他抬頭,果然是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龐。
那人在往日嬉戲時沒有端著半點架子,如今也是,見到他時,他依舊是那副令人如沐春風(fēng)般的狀態(tài),溫和謙遜的風(fēng)度。
"好久不見。"蘇明城抬手將他扶起,玩笑道:"你整日倒是悠閑了。不如我替你找門差事。"
李江佑笑著起身,應(yīng)了下來:“差了的我可不要。”
“不會差著你的?!碧K明城同他一道,看著老侯爺使勁給李江佑遞過去的眼神,瞬間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