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安連跑去湊風月和古天鳳的熱鬧,三個人正好聊起來,邊朝著大墓入口處前去。
徐白深落在最后,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
他一直看著最前面兩個打鬧的身影,直至他們消失不見。
其實他內(nèi)心是矛盾的,想去看,又不想去看。又忍不住去看。
還有一層原因:俊男美女本就吸人眼球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附近只剩他一個人,只能聽見風吹雜草的聲音,還有前面三人傳來的玩笑聲。漸趨寂靜的環(huán)境更讓他心情有些低落。
他不知道葉諾何時與那位蘇以辰走近的。發(fā)現(xiàn)文物被盜那晚蘇以辰輕描淡寫一句自稱“司機”,是他送葉諾過來。后來他知道,什么司機啊,所謂“司機”竟是赫赫有名白尚總裁。找回文物時也是他和葉諾一起把文物帶回來,上級竟還特地批準他跟著他們一起來西州,甚至一起下墓。
他不是日理萬機的總裁么,怎么這么有空管他們的事?從蓉城一路跟到西州。
莫非繼承家業(yè),紈绔子弟?
可若是如此,白尚哪有今天,蘇以辰總裁又怎會聲名遠揚,公認年少有為?
前天晚上他來找葉諾,他沒想到蘇以辰也在場。竟又是他,他們何時走得這么近了?
徐白深緊走慢走,終于趕上了寇安連他們。四個人又走了一段路,便見葉諾蘇以辰二人不知何時已到達了目的地。
此處樹木稀松,隱隱能遮擋一些陽光,只落得沙土覆蓋的地面上光影斑駁。
葉諾就席地而坐,也不嫌地上臟。兩條長腿伸得筆直,腳腕交疊。左手放置身后掌心撐地,右手遮擋于額頭眉眼之間,仰著頭,透過指縫在看天上的太陽和交錯的枝葉。
蘇以辰負手而站,長身玉立,就站在她旁邊。兩個人一站一坐,風景如畫。
徐白深聽到葉諾問他,“你公司的事處理好了?”
蘇以辰:“嗯。”
總體還算不錯,西州分公司中規(guī)中矩,一直是穩(wěn)中求進,在眾多分公司里雖不說名列前茅,但也算是本本分分。蘇以辰對各公司的情況了如指掌,憑他對譚經(jīng)理的了解,目前如此亦大概與他的能力相符。
“他們還算令我滿意。”
“……”
葉諾認識他兩個多月,終于聽到了一句像是BOSS、上級說的話。
“你助理呢?”
“回去了。”蘇以辰毫不意外葉諾聽到了他們的講話,繼續(xù)道,“楚毅一早給我發(fā)的消息,林唯春已經(jīng)到總公司了?!?/p>
葉諾小聲嘟囔道,“你跟我說這么多做什么?!?/p>
不過蘇以辰聽到了。
他微微一笑,彎下腰與她對視,仿佛洞察所有心思,“你不是想知道么,那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葉諾不理他,只給了他一個白眼,別過頭去。
哪知樹林間透下來的陽光也刺眼萬分,葉諾差點直視,晃一晃,閃到了眼睛。
她立馬非條件反射的移開眼,眨了眨。
蘇以辰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墨鏡。徐白深見他把墨鏡打開,兩只鏡腿一下穿過她的太陽穴到了耳后,給葉諾戴了上去。
雖只是為了遮擋眼睛,這墨鏡卻也和帽子一樣擋住了她半張臉。葉諾眼前一黑,然而陽光不再刺眼,她可以肆無忌憚的直視驕陽。重重光線仿佛被過濾掉,可以好好的欣賞一下這七月正午的烈日驕陽。
仔細想來,蘇以辰雖然經(jīng)常輕易就能讓她“生氣”,服務(wù)這塊卻是做的蠻到位。
不用她開口,自然而然就能享受到這待遇。
她轉(zhuǎn)過頭看蘇以辰。然而蘇以辰看不到她的眼睛,目光便只能落在那奪人眼球的好看的唇上了。
黑色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愈發(fā)襯的她膚白唇紅。
徐白深不再注視著他們,他扭過頭,輕咳了一聲。
時間也差不多了,人也來齊了。這么些天里,該干點正事了。
葉諾于是起身,拍了拍手,抖落上面沾染的泥灰塵土,摘下墨鏡,一邊道,“行了。既然都到齊了,咱們開始談?wù)掳伞?/p>
“老規(guī)矩,留兩個人在上面負責通訊和支應(yīng),其他人跟我下去?!?/p>
葉諾和徐白深不在選擇范圍內(nèi),兩位隊長自然都是要下去的,風月跟葉諾——甚至不能說“跟”,該說“黏”了——跟慣了,有什么事葉諾照料不到的也常需要助理,不出意外她也是要下去的。
果然,風月第一個舉起小手說,“我下去,我跟著阿諾?!?/p>
剩下兩人還未表態(tài),蘇以辰也道,“我也下去。”
此言一出,五雙眼睛都看向他。
葉諾先開口,“你留在上面。
“上面不需要兩個男人,寇安連下來,天鳳也留著。”
天鳳點點頭,沒有異議。
大概知道蘇以辰做的決定不是那么好被人勸改的,徐白深補充道,“你又不是我們這行的專業(yè)人士,你下去做什么。”
葉諾沒做聲,相當于默認徐白深的話。
蘇以辰看葉諾,“你也這么想?”
葉諾:“當然。你對考古之事不了解,最適合留在上面的除了你還有誰…”
然而……
蘇以辰的決定豈止是不好被人勸改?
他壓根沒打算改。
他必須跟著她一起下去。
蘇以辰,“不用商量了,我下去?!?/p>
“……”
“……”
她就沒見過這種“無賴”。
蘇以辰給出兩條他們沒理由拒絕也意想不到的理由,“第一,你們?yōu)槭裁茨苷业竭@里來?確定我是一個無關(guān)而多余的人?
“第二,萬一下面發(fā)生什么危險,你們不敵盜墓團伙,怎么辦?”
真別說,他們是為什么來到這的來著?
因為兩個多月前出現(xiàn)了一張古墓地圖啊。
那張地圖從何而來?蘇以辰給的。
且不論別的,就憑這張地圖是蘇以辰提供給他們的,就說明也許他知道點什么內(nèi)情,他也許了解盜墓團伙,他是與此息息相關(guān)的人而不是閑雜人等,甚至他此行是必然。
這尚且沒有討論蘇以辰給他們帶來線索的可能性,也還不論如果沒有這張地圖他們何以這么輕松找到墓之所在?
第二。徐白深不會武,寇安連更不會,五個人里除了葉諾有點基礎(chǔ)外個個不堪一擊,戰(zhàn)斗力是有些低……但若是蘇以辰在,情況則大不相同。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葉諾垂下眼簾,沒同意也沒反對,“這么說,你不僅可以充當文官還是個武將?”
蘇以辰又是一笑,“過獎?!?/p>
蘇以辰知道,她這是同意了。
盡管也是面上不露分毫,但到底沒有之前態(tài)度強硬。
說到底,她不過也是個女人罷了。只不過這個女人巾幗不讓須眉,這個女人遠勝許多男人,這個女人令許多人甘拜下風。
蘇以辰想到這里,那種熟悉的淡淡的心疼便又上來了。
她終究是需要被人護著。
只不過在之前,那個人一直沒出現(xiàn)。
他當然要跟她一起下去,為的不僅僅是要負他原有的責任,更是要護她周全。
若不然,難道讓她再次獨自面對罪惡和危險?
還是讓她和那個對她意欲不明的徐白深一起?
他無論如何都不能不在她身邊啊。
風月在一旁干著急好久了,見此時大家都不做聲,小小聲說了一句,“我可希望蘇總跟我們一起下去……”
葉諾道,“你下去吧?!?/p>
徐白深眉頭一皺,“阿諾?!?/p>
這些事向來是葉諾做主,是以若葉諾做了決定徐白深也沒法改變。
葉諾給他一個“我有我的考慮”的眼神,對蘇以辰道,“你下去,不能擅自行動,跟著我,不能不聽指揮,不能壞事?!?/p>
蘇以辰:“下去再說?!?/p>
葉諾作勢又要打他,但苦于無計可施。她能做的好像只有腹誹他了。
蘇以辰微微勾唇。
“那小寇,你和天鳳留在上面,我們下去。”
寇安連應(yīng)下,“好。我都沒問題?!?/p>
最開心的似乎是風月,她偷偷和古天鳳交換了個眼神,意思不言而喻。
古天鳳憋著笑,跟她打手勢:上來之后給我講講八卦。
風月:那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