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說體能訓練堅持一下還能應付過去,九洲最擔心的就是高空索降這個項目了。當然他對于高空索降的恐懼并不來源于高空,而是自己的力量。
就自己這個小細胳膊,完全撐不住自己這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最近幾次訓練他都以失敗告終,眼看體能考核的日子越來越近,九洲有點寢食難安。
身邊的人也看出了他的心事,九洲也不避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大家??墒遣恢趺吹囊粊矶ミ@些話傳到羅一舟的耳朵里。
羅一舟這兩天正愁著找點什么事情可以打破自己和九洲之間的尷尬,一聽到這立馬興奮了。高空索降自己最在行了,九洲要真因為這件事發(fā)愁,自己完全可以幫他一把。
于是在一個休息日的下午,九洲在睡夢中被室友叫醒。
“唐醫(yī)生,羅教官找你?!蓖翎t(yī)生和九洲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里卻全是:祝你好運
唐九洲實在想不到自己到底這兩天犯了什么錯值得羅一舟把他從美夢里在宿舍薅起來,還要去高空索降的大樓前找他,這個羅一舟不會要現(xiàn)在就考我高空索降吧,未知才是最恐懼的,九洲心里暗暗害怕。
以至于他走出宿舍,在外面烈日當空的情況下,還打了個冷顫。
見唐九洲走進,羅教官看的有點呆。
他甚至懷疑九洲有一雙隱形的兔耳朵一樣,眼前這對兔子耳朵又搭在腦后,沒一點精氣神。其實唐九洲每一次見到自己,都是頹頹的,自己到底真的有那么嚇人?
“九洲,我聽說你高空索降練的不是很好,這眼下快到考試了,我犧牲一下自己的時間教一教你。不為別的我看你其他成績都很優(yōu)秀,實在不想你因為這個項目拖后腿?!?/p>
九洲聽到這一顆提著的心才慢慢放下,心中暗暗咒罵:到底是哪個大嘴巴把我的秘密說給羅一舟了,害得我在這烈日炎炎下受苦。
軍令如山。不管怎樣現(xiàn)在他是教官,既然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唐九洲只能照做。于是敷衍的點了點頭跟著一舟一起來到樓頂。
訓練了幾次仍然不合格,九洲自己也泄了氣。其實羅一舟能看出來九洲完全可以完成索降,就是對自己太不自信。所以下一趟他決定自己和九洲一起下去。
一步步鼓勵下,九洲終于慢慢的走過自己經(jīng)常犯錯的地方??裳垡娭€有一層樓就要著地,他突然雙腳離開墻面身體也向后仰去。說時遲那時快,羅一舟一個跨步,九洲重重的摔在自己懷里。
說實話高空索降是有安全繩保護的,就算九洲再沒有支撐點,也會有安全繩把他平安送到地面。但是一舟那會兒身體就像條件反射一樣不受控的向著九洲的方向沖過去,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胳膊被旁邊的凸起劃了一個大口子。
再看九洲這會兒在一舟懷里緊閉雙眼,臉色蒼白,嘴唇也沒了血色。豆大的汗珠嵌在他額頭上,反射著太陽光,一舟看著刺眼。
笨蛋,難受為什么不早說,為什么還要堅持。
一舟這會焦急緊張自責各種情緒像是在心里榨汁,他趕緊抱著九洲上車,去到附近最近的醫(yī)院。
這是一舟第一次為他人著急,從小被送進軍營的他,遇到任何事情都是嚴肅而理性的。他其實見慣了傷員,甚至自己也在執(zhí)行任務中受傷去過不少次醫(yī)院。但今天九洲出事完全因自己而起,看著九洲那張病怏怏的臉,他就心疼。
九洲就是太陽曬的脫水,再加上在訓練營這幾天他本來身子就弱還茶飯不思有些低血糖。醫(yī)生說輸上營養(yǎng)液睡一覺就好了。一舟趕忙去交錢辦手續(xù),辦好之后就在九洲床邊陪床。
九洲睡覺很淺,再加上確實沒什么大毛病,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但他沒打算睜眼。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這幾天的經(jīng)歷,心中暗暗叫苦。甚至十分后悔當時為什么要來參加訓練營。還遇到了羅一舟這樣冷酷無情的教官,非要在夏日炎炎的時候給自己加練害得自己暈倒。
“小伙子,看你挺著急的,病床上那是你弟弟嗎,他得了什么病?”九洲正想著,耳邊聽見一個老婦人在和一舟聊天。
“奶奶,這不是我弟弟。他是個醫(yī)生,在我們部隊軍訓時突然暈倒了,我送他過來?!?/p>
“不愧是人民子弟兵,看得出來你是真著急,部隊有你這樣的孩子真好?!?/p>
哼
既然醒了一直閉著眼也不是什么辦法,這會兒正好餓了,九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羅一舟一看九洲醒了,立馬起身:“你醒了你醒了,醒了就好,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不像往日那樣端正了,他目光里全是慌亂,衣服上也沾了好多血跡……等等血跡,九洲仔細的感受了一下全身,自己沒有出血的地方。
九洲一把搶過羅一舟的胳膊,“羅教官,你還流著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