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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幾天過得雖然依舊清貧節(jié)儉但是好歹也是過去了，賀峻霖上學宋亞軒就留在家里打掃這幾十平米的小家。大概終于覺得寄人籬下單調(diào)的家庭主夫的日子是閑不住了，宋亞軒開始出門找各種各樣的能日結(jié)工作，幾乎把能體驗得都都體驗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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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當然也不會一直來，宋亞軒也嘗到了不被幸運眷顧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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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墨跡別墨跡，這里還有其他項目的，別拿了工資不干活?！甭曇艉鸬庙懥粒耙粋€個的別給我偷懶，今天把這堆運上去才可以休息啊?！?/p>
烈日當頭，安全帽下大汗淋漓的宋亞軒自然是累得直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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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搭把手。”旁邊老哥吆喝著，宋亞軒連忙起身開始忙活。
把裝著幾百塊磚頭的推車拉倒五樓不是件容易的事。及時包工頭嘴里說著多勞多得，最后分到的錢大概也只能頂個自己的溫飽。大家都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癱在地上掐著時間，被包工頭這么一吼又得馬不停蹄起身做事。
宋亞軒看了看工地的大鐘表，兩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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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干了八個鐘的活。早上賀峻霖回校時自己還叮囑他最近流感又起來了別吃太膩的東西，現(xiàn)在不知道賀峻霖病沒病，自己倒是累得可以送去醫(yī)院躺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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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一——二——三——走起！”咬緊牙關(guān)，宋亞軒使勁把車往上抬了起來，又是一車五百的磚頭，重量也是駭人。
“該死的，上個月工資又不結(jié)，一直拖拖拖的，老子還在這里給他干事?！崩细缈粗膊淮螅苯映读松弦麻_罵。
“老子給人騙了噢說工地賺錢，我以為混得好輟學來咯。”老哥一身都是黝黑黝黑的，肌肉倒是練得十分結(jié)實緊致。他看了看宋亞軒：“新來的吼，以前沒見過?！?/p>
“是，我剛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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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說你小小個的干嘛不回去上學，來著混沒出路的小伙子啊。”老哥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把宋亞軒說得一愣一愣。
“我瞧你這樣剛剛高中吧，白凈白凈的來工地干累死人的活干嘛。”老哥一手搭著一手把磚頭拿下來擺正，宋亞軒也照葫蘆畫瓢把磚頭卸下整理好。
“你啊，還是讀書才是正業(yè)知道不，體力活的錢不是每個人都能賺的。你看看你都虛成啥樣了，喝水了麼?！崩细缭挷诶聿徊?，逮著宋亞軒就一頓說，好像是要把當年狠心輟學的自己給狠狠罵一頓：“我現(xiàn)在最看不慣啊就是你們這些個學生仔，楞個年紀不去上學和我們一樣在這里干活。你說你能拿多少工錢啊，多少個又是做了幾個鐘就跑掉的...我跟你講啊，隔壁村頭有個姓李的那一家阿爺阿婆。本來老年得子就讓他一身傷病咯，他那不孝的兒子啊硬要跑來工地上班啊，說是什么不想看到爹娘辛苦自己要分擔吼，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啊，從那個頂頂上掉了下來啊...”
老哥情緒一下就上來了，還指著那個放眼望去離自己幾米高的臺子：“你曉不曉得那個死樣是多慘啊，可憐人家爹娘白發(fā)人送走黑發(fā)人，盡孝盡孝把自己給盡走咯。他爹娘來這里認兒的時候哭得那叫一個悲烈啊，喊天喊得都沒人理啊，我們就在旁邊站著，想給老人家安慰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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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也不知道幾個臭錢就買了人家兒子的命，真是好死不死的，如果讓我兒一條命來換這點臭錢我肯定是要鬧起的?！?/p>
“誰稀罕他幾個臭錢，要不是生活沒法子過了誰稀罕給他打這么累的活啊?！?/p>
“我當時也不曉得他父母怎么就來了個幾天，來了啊就抱著那個黑白相框哭啊撕心裂肺的閻王爺看了都得憐惜。后幾天他父母也沒來了，我們都以為這事是被談妥了或者是被壓下去咯...”
“直到我工友幾十天前帶我去那個村里看噢，村子里的人啊都說人爹娘在兒子沒了的第四天也撒手人寰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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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說得潸然淚下，用沾滿了混凝土的手臂使勁抹掉了流出來的淚，他搖了搖頭又開始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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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怪悲傷的共情實在蔓延得太快，感性淹沒了理性，自己的眼淚也不爭氣流了幾滴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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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咯，我也不是怪你，大家都是窮人沒啥貴賤之分的，”老哥看著宋亞軒氣氛不對，以為是自己把人家罵得不敢出聲了，“我也是一時心急，你啊能找回學上最好了，再不濟的找個其他的工作養(yǎng)活自己，別來這里賣不值錢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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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點了頭，老哥又和宋亞軒聊了些平常的瑣事。
“你咋滴出來打工了咯，咋的沒書讀了？”老哥的確也好奇這白凈的小伙子怎么就來工地上了，看著也不是常干體力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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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出來實踐的，住朋友家里?！彼蝸嗆幷f得真假參半，外人倒也摸不出個所以然來。
老哥倒是聽了一臉愧疚，自己給教育錯人了，原來這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學生?。骸皣K嘖原來是大學生啊，我說長得細皮嫩肉的就不像干活的人?！崩细绮缓靡馑嫉夭亮瞬磷约旱暮?，幾天的日夜顛倒班讓他胡渣也參差不齊掛在臉上：“剛才還聽我這么訓你，是不是都嫌我多嘴了咯?！?/p>
“沒有沒有，我都聽心里去了?！彼蝸嗆幗o了老哥一個會銘記于心的眼神，示意自己并沒有嫌老哥話多。
反而自己真的覺得老哥說的話挺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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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這樣放棄了學業(yè)流浪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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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知道會有個頭，但肯定不是現(xiàn)在，望不到頭的事情不如不想了?；剡^神后又是把一車磚往上抬，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做到肌肉記憶了。在第三個來回后宋亞軒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體不聽使喚了，手和腳開始不自然地抖了起來，腦子也開始暈暈乎乎的。
在視線完全模糊掉的前一刻宋亞軒看了一眼大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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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了，小賀放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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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放學后就趕了回家，倒也不是因為怕流感倒霉到自己身上，更重要的是他在昨天的政治大考里拿了個第一的好成績。他現(xiàn)在巴不得把試卷拍到宋亞軒臉上告訴他自己雖然數(shù)學不好但是政治這里著實頂天立地。
想著幾天前宋亞軒教育自己的樣子賀峻霖就來氣，雖然別的家長巴不得給自己孩子上個十幾個家教啥啥都齊全，但真的有個和你年紀相仿的人卻比你厲害這么多的時候還是會由衷感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我才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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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一路小跑趕回了家里，連張真源都打趣說你要是體育考能跑出這個速度自己體育生第一的位置都不保了。
氣喘吁吁地跑上樓，開鎖拉門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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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你看我考了個啥名次——”
最近屋子里東西多了挺多，空氣里也沒有聽見一句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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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家啊...這人哪去了。”賀峻霖有些惱火，不是說流感嚴重傳染厲害嗎，早上還念念叨叨的自己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賀峻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下肚之后揣著杯子在陽臺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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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依然是透著微光的珠江，差不多也是太陽下山的點了，黃澄澄的光照下來還是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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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往左邊看過去，最近工地應該是在準備開建了，大白天的的確是擾民的要命。噪聲沖著耳朵來，就算在隔了幾十米的舊宿舍樓也能感受到這震耳欲聾。賀峻霖還在昨晚和宋亞軒說這怕不是在建房子，是在打算挖穿這地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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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也沒打算多看，但是有一處人群聚集的地方讓他視線停留住了。他本來不是什么愛湊熱鬧的人，但是就是沒辦法把目光從這群人移開。
直到人群熙熙攘攘的讓開一條道，賀峻霖看見有個穿著全藍衣服的人被另外兩個人扶了出來。
全藍啊，宋亞軒今天也穿得全藍。
不對啊，這人身形怎么這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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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腦子一根筋突然斷了，瞬間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在門口把鞋使勁一擠就沖下了門。
混蛋，自己跑出來打工還給我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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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到工地不遠，但是賀峻霖用了這輩子都沒跑過的速度飛奔了過來。他知道工地最近大量招人，啥樣得都能去干活，打的日工還沒個合同保險的。他自己是挺有自知之明地想了想就放棄了，宋亞軒這個腦子一根筋都沒有得怎么這么倔，又不是養(yǎng)不了他了怎么不要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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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只拉了個潦草的警戒線，賀峻霖直接一把抓開朝著人群跑去。
“誒誒你，這里不能進啊——”
幾個看著比較年長的阿叔想攔住他，都被他轉(zhuǎn)身躲了過去。
“誒，安全帽帶了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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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撿起一個散在地上的安全帽套頭上就往里跑，工地里不僅塵大，到處都是岌岌可危的水泥鋼筋，總不能突然一命嗚呼了。
“阿叔，那個被抬走的人呢，”賀峻霖氣喘吁吁的，他已經(jīng)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你看到了嗎，那個人衣服全藍的，被放到哪里去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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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叔急忙指了個方向，可能以為賀峻霖是那個人親戚還是什么的來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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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往阿叔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見遠處樹蔭下一個藍衣服的倒在地上，旁邊有個光著膀子黝黑膚色的人在替他扇著風。
賀峻霖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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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叔...不是，老哥，他怎么了...”賀峻霖累得直喘，指著宋亞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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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暈咯，低血糖了吧?！崩细缒弥焉冉o宋亞軒扇著，旁邊還有一瓶剛喝了一半的礦泉水。“你是他親戚哈，你看看他吧，我要回去繼續(xù)干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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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道了謝，坐到樹蔭旁扶著宋亞軒。他想起自己和宋亞軒去百貨店還買了幾顆幾毛錢的糖，連忙掏出來喂到宋亞軒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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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摸了摸宋亞軒的額頭，確定了沒燒后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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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啊——”
賀峻霖拿著老哥留下來的蒲扇給宋亞軒吹著，宋亞軒濕透的劉海也被吹得有聲有色。
“你頂著這張臉這個身材跑來工地打什么工，真的是不嫌事多?！?/p>
“要不是我看見了你今天就在這躺尸吧，曝尸荒野都沒人管你?！?/p>
“你回去賣唱都好過來這里啊，你到底哪根筋抽錯了?！?/p>
“你再不醒過來就回去賣唱吧，愛上哪去上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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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宋亞軒微弱地吐出兩個字，眼睫毛撲閃撲閃得半睜不睜。
嘴唇蒼白得要命，整個人看著就血色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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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也沒想到他突然就醒了，趕緊把他扶正靠在自己肩膀上。他一看就知道這人累得不輕，整個人都是脫水的狀態(tài)，活死人都沒他這么病態(tài)。
“別著急起來，喝點水，”賀峻霖把那半瓶水打開一點一點地喂進宋亞軒嘴里，宋亞軒一點一點地嘬著，礦泉水冰涼的觸感讓他有了重生的觸感。
差不多喝完了，宋亞軒意識也回來了。他對焦到賀峻霖身上，他知道賀峻霖肯定要數(shù)落他了，但是能聽到這個人一直嚷嚷就讓他覺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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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賀，你放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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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反應過來，頓時也被氣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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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就是喜歡作死，算了這次就繞過他了。
“是啊宋大爺，你說你是不是閑不住，怎么還給自己搞事。你說你今天要是就在這一命呼吁了我救你還是不救你，你今天要是沒了我打死都不會來認你的，太丟人現(xiàn)眼了真的?！?/p>
賀峻霖就算心里原諒了宋亞軒，但是挨不住他還要過一遍嘴癮，最終就是兩個人都口干舌燥地躺在樹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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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回家了?！辟R峻霖先站了起來，伸出手給坐在地上的宋亞軒。
“好，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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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彌漫，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就像一場鬧劇隨云煙而散。兩個人并排走著回宿舍樓，前幾天的宋亞軒還搞不懂入口在哪里，連賀峻霖家住幾樓都不清不楚的?，F(xiàn)在倒是能黑著燈準確找到方向了。
賀峻霖走得急，門都沒有關(guān)。好在是破爛房子也沒人愿意來搶，推開門打開燈，賀峻霖從床底掏出一瓶水扔在宋亞軒身上讓他多喝點。自己拿起了換洗衣物就出了門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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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喝著水，目光被桌上的白色紙吸去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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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高三七班，政治模擬考總分九十。”宋亞軒一個一個字讀著，他仿佛見到想來找自己炫耀分享喜悅的賀峻霖蹦蹦跳跳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這里又到處找他身影最后心急地沖出門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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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給他操心了啊?！彼蝸嗆庉p輕笑著，把試卷重新放回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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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也在宋亞軒放下試卷的那刻推開了門，兩個人都像定格住了一樣。
少年清晰的輪廓被勾勒得清晰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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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第一。”賀峻霖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向著宋亞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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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賀峻霖是全世界最棒的小朋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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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的碎碎念，
在連燒兩天后終于退燒了，馬不停蹄趕回來更文。
兩個小朋友都是對方的顏粉吧，太可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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