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癢提議先把泰叔的尸體丟下去,雖然這不太道德,不過看泰叔那扭曲的五官,還有爆出眼眶的眼睛,看起來是挺嚇人的。
吳邪和老癢小心翼翼的打算將泰叔的尸體從枝丫上抬起來,不過由于從高空掉下來,身上的骨頭都摔碎了,全身軟綿綿的,一動就有大量的鮮血從他的身體里涌出來,流進(jìn)了青銅樹的紋路里,然后沿著紋路中間的溝壑向下面流去。
看到這個現(xiàn)象,幾人都楞了一下,涼師爺馬上讓他們停手,拿起手電往溝壑里一照,又看了看那些青銅枝丫,說道“諸位,在下大概知道這青銅樹是干什么的了。”
“涼師爺想到了什么?”沈瑜問道。
涼師爺撓了撓頭,說道“在下也是大概猜測,這棵青銅樹可能并不是關(guān)鍵,起作用的應(yīng)該是樹上的這些溝壑,在祭祀的時候,用來收集一些液體,比如雨水,比如......血液。”
小哥盯著樹干上的溝壑,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低聲說了一句“血祭”。
涼師爺又看了看那些枝丫,說道“你們看,這些枝丫上面也有像刺刀放血槽一樣的東西,一路通道樹干的雙身蛇中,有可能,真的是和血祭有關(guān)系。”
見沈瑜他們不是很明白,涼師爺又給科普了一下古時候的祭祀。西周時代的祭祀雖然沒有商代的殘暴,但是人牲也是難免的,只不過不同的祭祀有不同的殺死人牲的方法而已,比如祭祀土地,就把人活埋;祭祀火神,就把人燒死;祭祀河神,就把人丟河里。
這么大一棵青銅樹,有可能是祭祀扶桑若木之類的神樹,也有可能是司木之神的句芒,通常這一類的神用的都是血祭。
所謂血祭,大多時候是以血入地,將人牲釘死在這些青銅枝丫上,尸體的血液流出,匯入到樹身上的雙身蛇紋路中,一直向下,流到這棵青銅樹深深埋藏在巖石底下的根部,象征著以血來奉獻(xiàn)給神。
而以這棵青銅樹的巨大,不知道要多少人的鮮血才能流滿這整個樹干,這樣殘忍又大規(guī)模的祭祀,就算是實力再強(qiáng)大的國家,也無法長期舉行,至于具體儀式的過程,需要多少人牲,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無從得知。
想象著無數(shù)的奴隸被插在這些樹枝上,血液順著這些青銅的溝壑將整棵樹變成一根血柱,沈瑜感覺整個人都從心底里發(fā)涼,似乎有刺骨的寒氣從那些溝壑里滲透出來。
吳邪也是聽的有點脊背發(fā)涼,對眾人說道“我們還是快點走吧,不然一會泰叔的血流下去,說不定那司木之神以為又有人來獻(xiàn)祭了,老人家出來溜溜,別再把我們當(dāng)祭品了。”
老癢不以為然,對吳邪說道“你別聽什么都信,哪有那么多人給殺著玩,說不定就是些豬牛羊什么的血液,一會我們爬到上面,說不定還掛著些風(fēng)干的豬頭、牛頭什么的呢?!?/p>
聽吳邪跟老癢斗嘴也蠻有意思的,沈瑜看他們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笑道“走吧,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行人又往上爬了一段,樹枝越來越密集,往上看去枝丫密集的幾乎無從下手,他們已經(jīng)無法貼著青銅樹干往上爬,只能挪到樹枝的尖頭那端,慢慢的往上爬,這樣要比他們貼著樹干危險的多,時不時的還有一陣過堂風(fēng)吹過,一個不留神可能就要下去陪泰叔了。
這個時候每個人的四肢恨不得都用在爬樹上,根本沒有多余的手來拿手電筒,于是沈瑜便到了隊伍的中間,將夜明珠插在背包上,這樣上下的人都能借著夜明珠的光線看清楚樹枝。
因為這一段過于危險,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專心的觀察著落腳的地方和周圍的環(huán)境。四周人工開鑿的痕跡已經(jīng)沒有了,出現(xiàn)了一些天然的鐘乳石和一些天然形成的巖洞,巖壁也開始收縮,和他們的距離也比下面近了很多。
正當(dāng)沈瑜觀察著那些巖洞的時候,前面的小哥和吳邪突然停了下來,她一不小心差點撞到了吳邪身上,正想問他們怎么回事,就見到吳邪低頭拼命的對后面的人使眼色,示意他們不要弄出聲音來。
沈瑜抬頭看去,只見上方出現(xiàn)了很多那種帶著面具的猴子,就和他們剛才在下面遇到的那些一模一樣......
看到那些猴子的一瞬間,沈瑜頓時感覺手腳冰涼,人都麻了。
現(xiàn)在和剛才的情況可不一樣,因為枝丫太密集的原因,他們沒有貼著青銅樹干,而是站在枝丫的末端,一不留神都有掉下去的風(fēng)險,更不要說跟怪猴戰(zhàn)斗了。
好在那些猴子一動沒動,仔細(xì)一看,原來那些猴子已經(jīng)死了,手腳卡在密集的枝丫里,身體怪異的扭曲著,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成了干尸,但是面具卻沒有隨著尸體的干癟而脫落,仍然像有生命一樣默默的盯著他們這些入侵者,似乎會隨時復(fù)活,給他們致命一擊。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躲過猴子的尸體,慢慢的往上爬,近距離觀察這些尸體,那些猴子像是得了某種皮膚病一樣,毛發(fā)大部分都脫落了,呈現(xiàn)出灰白的顏色,猴子臉上的面具看上去是石頭的質(zhì)地,打磨的非常完美,這面具似乎是被烙進(jìn)了肉里似的,直接和臉長在了一起。
“等一下”涼師爺突然驚訝的叫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爬向了最近的一具干尸,拿住了它的面具,干燥的臉部皮膚隨即裂開,涼師爺輕松的將面具撕扯了下來,他湊近那干尸的臉看了看,然后一臉驚恐的轉(zhuǎn)頭對眾人說道“各、各位,這......好像不是猴子,這是、是張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