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好是周末,顧一約姜之牧一起去釣魚,前段時間經(jīng)常加班忙著畫廊的事情,昨天又喝大了,也應(yīng)該適當(dāng)給自己放松放松了,姜之牧帶著工具便跟顧一一起去了湖邊。
姜之牧看著顧一有些笨拙地弄著魚竿:“你該不會是不會釣魚吧?”
顧一帶著一次性手套把魚餌弄上去:“誰說我不會的,我小時候就跟我爸一起去釣魚了,只是釣得不好,剛好也很久也來沒釣了,那又不代表我不喜歡這個活動,難道不喜歡喝豆汁兒的人就一定也不喜歡吃榴蓮?不喜歡吃榴蓮的都吃不了臭豆腐嗎?”
“你這都什么理論?”姜之牧皺了皺眉頭。
“我說的都是真理!”顧一美滋滋的湊了過去,打算把自己的魚竿架在姜之牧旁邊。
“你到那邊去,”姜之牧把他推開,“離我遠一點?!?/p>
“什么意思嘛,說不過我就趕我走?。俊鳖櫼挥行┎粷M地撅著嘴。
“你不是釣過魚嗎?不知道離得太近兩個人一起聊天聲音太大會把魚嚇跑嗎?”
“我當(dāng)然知道了,可是人家想離你近一點嘛!”顧一有些不依不饒,“再說我都沒帶釣魚專用的遮陽傘?!?/p>
“誰讓你自己開車了都不帶的?!?/p>
姜之牧想起來自己的背包里好像有還一把傘,翻了一會掏出來一把紫外線折疊傘扔了過去,“吶,之前我助理留下來的,自己到那邊呆著去吧!”
顧一還想過來,姜之牧直接來了一句:“今天晚上要是吃不成紅燒魚,你給我做?!?/p>
真要讓他做,那今晚恐怕是吃不成晚飯了,從不下廚的顧一也知道自己的廚藝幾斤幾兩,再說他還想吃姜之牧親自做的紅燒魚呢。
“那好吧。”顧一雖然不情愿卻也只好撿起那把太陽傘,走到離姜之牧不遠的地方擺弄起了自己的魚竿。
釣了一會,顧一接起了電話:“喂,段公子。”
“顧少,我是來溫馨提示的,已經(jīng)過去三個星期了,你的時間其實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了哦!”
“我心里有數(shù),不需要提醒?!?/p>
“OK,你知道就好?!?/p>
“等一下,你......真的沒有對我隱瞞了些什么嗎?”
“該告訴你的我全都告訴你了啊,別忘了你想要的東西還沒拿到呢,我想你應(yīng)該不會到最后給玩兒砸了吧?”
“知道了?!?/p>
顧一掛完了電話,心情有些煩躁,但看著不遠處的姜之牧,雖然不能近距離地跟姜之牧坐在一起說話,可看到他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旁邊,兩個人在湖邊一起享受著這湖光山色還有大自然的新鮮空氣,一起釣魚,然后一起回家做飯,心里竟忽然涌出了一種現(xiàn)世靜好的感覺。
姜之牧看著顧一坐著一個折疊小馬扎,兩條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向兩邊攤著,頭上舉著一把女士的粉色太陽傘,還轉(zhuǎn)過頭來沖著他笑,不禁覺得有點傻氣和滑稽,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一看著姜之牧沖著自己笑,也不知道他笑什么,但是看著他的笑心里也覺著開心,自己也跟著笑起來。
釣了一天,雖然沒有滿載而歸,但總算也有兩條大的可以拿來做紅燒魚,吃著姜之牧做的紅燒魚,顧一贊不絕口,沒想到他做菜這么好吃。
吃飽喝足之后,顧一還賴著不想走,但最后還是被姜之牧無情地趕回家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顧一腦子里浮現(xiàn)出姜之牧在湖邊的笑容,在廚房里做菜的背影,兩個人一起吃紅燒魚的場景,他覺得,是時候得加一把火了。
幾天之后,辛城就告訴姜之牧,之前跟君悅集團合作的項目出了點問題。
君悅集團名下有一個新開的酒店,VIP高級套房需要采購一批壁掛畫,于是找到了姜之牧的畫廊,眼看畫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協(xié)議交貨的時間也快到了,對方卻突然反悔說不要了,但他們表示愿意付賠償金。
雖然沒有給畫廊帶來損失,但很久之前雙方也曾經(jīng)合作過,卻從來沒有發(fā)生類似這樣的事情,姜之牧查到君悅酒店客房開業(yè)時間依然如期舉行,他們裝修還是會需要用到一些高質(zhì)量的壁畫作品,但是突然毀約這一舉動實在是有些反常。
姜之牧問了負責(zé)人原因,對方卻不肯透露,只說是資金周轉(zhuǎn)出現(xiàn)了點問題,暫時先不需要了,而且姜之牧的作品價格有點高,之后他們可能還會改用其他相對便宜的畫廊工作室作品。
寧愿付高額的違約金卻說買不起他姜之牧的畫,這個借口很難自圓其說,很明顯對方就是不想說罷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繼續(xù)追問,姜之牧便安排辛城另外再找其他的合作方處理那批畫。
沒想到的是,剛找到了新的合作方,畫廊的監(jiān)控器就被人破壞了,畫廊里面的東西什么都沒少,唯獨那批畫被潑了漆。
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他向來與人為善,就算是競爭對手正常情況下也很少會有人使用這樣低劣的手段,一時間他也想不出來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誰。
姜之牧報了警立案,但好幾天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慶幸的是新的合作方表示非常欣賞姜之牧,愿意繼續(xù)合作等他重新完成作品。
而這幾天,姜之牧一邊等消息一邊重新作畫,顧一也是跟前跟后的跑來幫忙。
“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真的不用白天來一趟,晚上還住在這里?!?/p>
姜之牧覺得這件事情也許并沒有那么簡單,監(jiān)控雖然重新修好了,但是擔(dān)心晚上有人還會再過來搞破壞,便留在畫廊值班,順便還能趕一趕畫畫的進度,但顧一卻固執(zhí)地每天跑過來這里睡沙發(fā)。
“沒事,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那邊一點也不忙,我得保護你,那些人能這么隨便進來搞破壞肯定是團伙作案不止一個人,留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你看你這么忙,我都看到好幾回你忘記吃飯了,我得監(jiān)督你!行了,你畫你的吧,不用管我?!?/p>
這個人雖然平時還是會有些不正經(jīng)和不著調(diào),偶爾還會像個小孩一樣撒嬌耍無賴,而且之前自己也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他卻還是堅持要過來。
他知道,顧一說到底其實還是想追他,才會天天都出現(xiàn)在這里,他不會因為這樣就這么輕易地接受顧一,但是聽著他剛才的那番話,姜之牧承認自己心里多少還是覺得有些溫暖。
“樓下已經(jīng)加強了安保,而且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p>
“那幫廢物要是有用,你畫廊里的監(jiān)控和那些畫就不會慘遭毒手了?!鳖櫼挥行┎恍?。
姜之牧繼續(xù)提筆作畫,“那你這么多天不回家,你爸媽就不管你嗎?”
“我都那么大個人了,又不是天天都需要回家報備,我外面還有一套自己的房子?!?/p>
“你還有一套房?”
“嗯吶!怎么啦?是不是覺得我年輕有為?你看我這么年輕就自己創(chuàng)業(yè)了,長得還帥,又有車有房,怎么樣,是不是......對我有點心動了呢?”看到姜之牧把手中的筆停了下來,顧一立馬把翹著的二郎腿給放了下來,轉(zhuǎn)過身來沖著他放電。
“好一個有車有房,那你倒是說說看,那天下雨,你為什么非要來我家???”
剛剛還嬉皮笑臉一臉得意的顧一突然有些結(jié)巴起來,“我......那什么......我那不是淋了雨之后剛買的房子嘛,現(xiàn)在還在裝修呢,呵呵,還在裝修?!?/p>
姜之牧瞪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又繼續(xù)畫。
半夜1點多,在畫廊姜之牧專門午休的休息室里,顧一一直翻來覆去的,估計是這幾天在搬過來的沙發(fā)上睡多了有些不舒服,姜之牧躺在床上被他吵得也有些睡不著。
“睡了嗎?”姜之牧小聲問了一句。
顧一立馬清醒地回復(fù)道:“沒呢!”
“睡不著,我想吃點夜宵,我下去買一份,你要不要?”姜之牧起來打開了燈。
“一起去!”顧一立馬爬起來穿鞋,“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姜之牧看著顧一,點了點頭。
晚上附近的餐廳基本都關(guān)門了,姜之牧和顧一走了挺遠一段路,發(fā)現(xiàn)前面路口竟然有路邊攤,一個大叔推著一個做煎餅果子的推車,旁邊還有炒栗子,這一看就是大半夜偷偷出來擺的。
姜之牧盯著看了一會,然后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顧一。
顧一知道他想吃,豪氣地說了一聲:“買!”
姜之牧笑了:“大少爺,您不是不吃路邊攤嗎?”他想起來兩人第一次一起喝豆汁兒的時候,顧一那嫌棄的眼神。
“那不是你想吃嘛!這大叔大晚上的出來掙點錢也不容易,咱照顧照顧他生意唄!”
“喲,你還挺會替別人著想?!苯赁揶淼?。
“那當(dāng)然!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壞小孩兒!”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p>
“說真的,我以前都沒怎么見過,這么晚了還有人出來擺攤做生意的,你看那么大個牌子上面寫著煎餅果子,一個8塊錢,加肉加蛋加火腿什么的也就十幾塊錢,都沒什么人買,為了那么點錢就能站大半宿,真厲害!”
“你以為賺錢容易呢,我小的時候,跟著我小姨賣驢打滾一大盒十來個才2塊錢呢!”
“是嗎?那你小時候還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顧一聽姜之牧這么一說,立馬就精神了起來,“說來聽聽?”
“我......我跟你說得著嘛!”姜之牧笑了笑,“又想打探我的隱私,趕緊排隊去,來兩個,我還要吃炒栗子,感覺有點涼咱們早點回去?!?/p>
“得嘞!”顧一屁顛屁顛的跑去排隊,前面就只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