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回頭看去,一個老大爺蹲在路邊,手里拿著一桿破旗子,上面寫著:
【金口玉言,神機妙算】
老大爺看起來個子不高,身著粗布衣,須發(fā)雪白。最有特點的則是其頷下長須,足有兩三尺長。蹲在那里尾端都耷拉到地了。
墨離對這些算卦佛道什么的其實也挺感興趣,聞言湊上前,問道:“老丈,算什么的?”
大胡子老頭聞言一樂:“老夫為你算卦,該你來問才是?!?/p>
墨離想了想,說道:“但我也沒啥想問的。姻緣?我又沒打算結婚。事業(yè)?我還身無分文著呢。”
大胡子老頭撫須大笑:“罷,罷,罷!哈哈哈……女娃兒,觀你眉間之氣,凝阻而不通暢。應許遇上了什么困難,老夫與你有緣,便送你一卦,助你脫此困局!”
說完,他從懷中取出一把竹條,就在地上開始擺弄。
墨離以前也看過資料,認得此乃蓍(shi)草占卜之術,是華夏最古老的先天占卜法之一。
不過也只是認得了……并不會用這法子算卦。
大胡子老頭起初還念念有詞,但竹條越擺,他表情越古怪。到后來更是眉頭緊鎖,手指間夾著的竹條微微顫抖……
“真是奇了,真是奇了……算不到?死人老夫都能算……”老頭很低聲地自語。
墨離沒聽清,但出于禮貌也沒敢問。
老頭就這樣連卜三次,但表情一次比一次奇怪。
算不到。
這小姑娘的命理是一片空白。
老頭皺眉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遮掩天機之物?”
墨離噗嗤一笑,還遮掩天機?自己雖然對算卦之類的東西不反感,但也知道這一行里的騙子有多多。
在她眼中,這老頭顯然就是在找借口要開始騙了。
可大胡子老頭看著少女神秘莫測的笑容,咬牙道:“好!老夫今日就非要算出來不可!”
他又從懷里掏出一個龜殼,把原先的竹條堆在一起,取火折子火絨點燃了。然后把龜殼放在小火堆上燒。
老頭看著龜殼上逐漸出現(xiàn)的裂紋,掐指念念有詞。
墨離暗道:‘燒龜甲占卜、蓍草占卜,都是先秦以前,甚至上古諸世的占卜法。如今看來……這個世界應該是也有那些時候的?’
她暗恨自己之前沒去研究古代服裝建筑,不然一眼就能認出如今的時期。
她走神之際,老頭突然噗地噴出一口血。把墨離嚇了一大跳。
“老丈,你怎么了?!”
老頭頗有幾分癲狂,一邊繼續(xù)吐血一邊搖手:“無妨!”
他死盯著龜殼。
也不知那裂痕中,究竟藏了何等天機。
“噼,啪!”
龜殼突然炸碎,竟在半空中化為灰燼塵埃,蓋熄了火堆。
老頭雙目緊閉,張口欲言卻又噴出一口血來。
“嗬,嗬……咳咳。女娃兒,老夫實在是算不出,你就好似非此世之人一樣……命不在天地間,運不落五行中。老夫也算是開了眼了?!彼p目緊閉,墨離甚至能看到眼皮下滲出的淡淡血跡。
七竅流血了屬于是。
“老丈,真的沒事?不如去找個大夫……”
“呵呵,”老頭輕擺手,撐著旗子緩緩站起身來,“命,算不出。但老夫強窺門徑,也知你前路……”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的一切問題,答案都在這里?!?/p>
“在你腦袋里?”
老頭:“……”
“你腦袋里!你記憶中!”老頭吹胡子瞪眼……雖然胡子上全是血跡,雙眼也睜不開。
墨離陷入沉思。
“呵呵……看來你已經(jīng)懂了。那么,老夫告辭?!痹捔T,老頭拄著旗子往城門處走,雖然步伐不大,但其身影一眨眼就消失在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