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吃不起嗎?酸的倒牙的,我才不喜歡!”花嫣不服氣的嘟囔,正齊齊落入眾人耳中。
“四小姐若是不喜歡可以轉(zhuǎn)送給大小姐,奴婢記得大小姐近日喜歡吃酸食?!?/p>
“倒還沒窮到那你的東西送給大姐姐的地步!”花嫣嘴快,絲毫沒注意到身旁的花常已經(jīng)變了臉色,說完在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不敢看像花常。
花容看到姐妹二人的臉色心中一陣暗爽,不想在此過多浪費時間,就趁此機會開溜了,留姐妹二人愣在當?shù)亍?/p>
“常姐姐,你不是不喜歡酸食,怎就改了胃口?”那黃衣貴女說道。
花常不急不慌的開口說道,“阿歡妹妹不知,前些時日我因這婚事心中惴惴不安,害怕容妹妹不悅便常常服侍她用膳,容妹妹不喜酸食,我這才?!彼f道一半戛然而止,留下一半讓旁人去猜。
心思單純的姑娘小姐莫不心疼花常,私下里議論花容是個小心思的人,而那些出嫁了的婦人卻默不作聲,掩嘴輕笑,攙扶著出了幽情閣。
女子出嫁,父母長輩都在正堂等候女子前來拜別,郭氏雖然受寵,但是大廳里面坐著的是自己母親,郭氏只能在一側(cè)觀禮。
妾室按理是不能進正堂一步,可郭氏一聽不能送女兒出嫁,差點哭死過去,花父也為此破了理數(shù),害怕娘親被郭氏欺辱,花容準備在一旁看著些,以免出了什么大亂子。
花容穿過人群,正堂上花父花母雖比鄰坐 但是花父的眼神絲毫沒有落到花母身上,遠遠的隔著人群,就能感受到花母的落寞。
花容立馬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給父親母親行了個禮。
花父還沒開口,就見郭姨娘私下用手輕輕扯了扯花父的衣袖,嘴角微微抽搐,似乎說些什么。
“是如錦過來了,怎么不向你姨娘見禮,真是越大越失了理數(shù)?!?/p>
如錦是她的小字,當年花父花母情深不二,這個小字也是花父在自己幼年給起的,后來不知怎的就獨寵郭氏,鬧出了不少笑話,因此,花容自小就不喜這個小字,但是未曾向任何人說過。
但是對于如今的花容來說這個名字只是個代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花容沒有理會花父,讓自己給郭氏行禮,她還不配。
花父見女兒不理會自己,雖想發(fā)火,但是礙著滿堂賓客,才壓低嗓音說道:“今日如錦心情不大好,那就改日行禮也不急!”
花容實在想不通花父喜歡郭氏哪里,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雖然惹人憐愛,但也不想再看第二眼,還總愛用些腌臜手段。
而花母出身士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當年名滿長安街的才女嫁給一個新兵蛋子,誰人不說一聲可惜,那人竟然還不珍惜。
花容明顯感到娘親心中的落寞,走上前去輕握娘親的雙手,附在花母耳邊輕聲說:“娘親不要為這樣的人傷神,不值得?!?/p>
聽完女兒的話,花母心中百味交雜,為自己不值,也為女兒不值,可惜二六年華之際,竟受這被人退親大辱,也就更恨自己沒本事,竟沒有在意女兒的變化,似乎不是那個怯懦,在父親面前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的小錦兒了。
剛剛坐定一會兒,就聽見下人通傳說李府派人來了,正是那李家二郎的孫嬤嬤,在李府地位頗高,是李老夫人跟前得眼的人。
花父客氣的讓人看座,孫嬤嬤四處打量一眼,視線在郭氏身上掃過:“想必這位就是大小姐的生母郭姨娘了?!?/p>
郭姨娘自以為自己女兒馬上就要嫁如李府,想這孫嬤嬤開口不喚二奶奶,張口就是大小姐,便覺得被人看輕了幾分,理理衣擺,端坐著開口。
“這位就是孫嬤嬤了吧,聽說李府最講規(guī)矩,我家大姐兒今日就入你李家門,你得理應(yīng)喚二奶奶才對,喚大小姐這于情于理都不合,算什么樣子?”
“姨娘也知道不像樣子,那姨娘今日坐在這大廳,于情于理亦是不合,我家二郎是長房嫡子,見的是主君主母,見姨娘算什么道理?”孫嬤嬤沒有理會郭姨娘,對著花父說道。
“嬤嬤說的有理,不過姚君是常兒的親生母親,這女兒出嫁,哪有不見母親的道理?”因著孫嬤嬤的身份,花父說話格外的客氣。
“將軍這樣說便錯了,主母在側(cè),庶出子女按理來說也是主母的子女才對,這大小姐的母親不在正堂上坐著的嗎?這郭姨娘算哪門子母親?將軍莫怪我倚老賣老不通情面,這都是為了咱們兩家的臉面著想?!睂O嬤嬤沒好氣的說道,李府眾人,除了李家二郎都不看好這門婚事。
孫嬤嬤一串話絲毫沒給花父反駁的機會,“嬤嬤說的哪里話,是我不懂規(guī)矩了,還應(yīng)多謝嬤嬤才對?!?/p>
“那還請姨娘回避一下,我家二郎馬上就到了,若是姨娘在此,于理不合?!?/p>
孫嬤嬤話雖不多,但句句戳在郭姨娘的心窩子里,要不是看她是李府的人,早就哭鬧了起來。
而花容一直站在花母的后側(cè),看笑話的一樣看著郭姨娘不情不愿的出了大廳。
期間孫嬤嬤看了花容一眼,花容落落大方回禮,并未多言。孫嬤嬤心里覺得這花家三姑娘似乎與平常不大一樣了,但是這二郎馬上迎娶大小姐,心思也就沒在這上面。
沒了郭姨娘,婚儀一切照舊,李家二郎去幽情閣迎親,卻久久不見人影,花父派人去催,這才聽說是郭姨娘給堵住了,抱著花常又哭又笑,死活不肯讓李二郎走,過了好半日才到了大廳。
花常從幽情閣出來,拜別雙親,沒有看見郭姨娘雖有失落,但是并未掛在臉上,恭恭敬敬的像花母行禮,聽訓(xùn)。
花母并未多說什么,只是拿出一個碧綠的鐲子帶到花常的手上,也算盡了嫡母的情分。
折騰了一天,總算送走了花常,花容也累個不輕,也就沒有聽到外人對這妝婚事說些什么,還是關(guān)于自己的,而是一早溜進了自己的小院“聽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