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歐陽公瑾道別后便回到特高課,桃桃為我準(zhǔn)備了她精心制作的糕點,不過是日本糕點。
我吃過一塊糕點,夸贊她手藝不錯,順便又問,“桃桃,你是從熱河來的,怎么會做日本糕點呢?”
她有些慌亂,說話語無倫次,“我,那個,我見多了就會做了嘛,熱河早就被日本侵占了,日本人做的糕點我也會照貓畫虎地做些……”
我朝她的方向走了幾步,她往后退卻了幾步,快要站不穩(wěn)了。
我將她扶住,體貼問她,“怎么了,看你快要倒下了。”
她搖頭道,“沒事,可能就是太累了?!?/p>
“太累了?那快去休息休息吧?!?/p>
桃桃聽我說的,立馬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我還以為她會是個王者,沒想到竟是個膽小鬼。
日本真的沒人了嗎,竟會派這樣一個膽小如鼠的人來監(jiān)視我。
從公園回來時我順便將歐陽公瑾送我的玫瑰也帶回來了,我將它們拆開,特意留下幾束放進(jìn)花瓶里。算是為自己留個念想。
東村課長的辦公室仍是緊閉,我拿著一束玫瑰花就擅自打開他辦公室的門,他果然一直呆在辦公室。
東村見我不敲門便進(jìn)來,本想質(zhì)問我怎么不敲門,然而視線卻落在我手中拿著的玫瑰上。
“吶,送你的!”
我將玫瑰遞到他跟前,他懷疑地看了眼玫瑰,繼而又盯著我,“你這是……?”
“當(dāng)然是送你的?!?/p>
他不敢置信,“送我?”
“不送你送誰啊,快拿著。”我將玫瑰往他跟前遞了遞,他才接下,然后仔細(xì)欣賞一番我送的玫瑰。
我趁機瞥了眼辦公桌上的文件,文件并沒有什么可奇之處。
“美子小姐送我花做什么?”
我立馬將視線落向他,笑著道,“自然是想送你啊,哪有什么理由?!?/p>
他嘴角不由自主上揚,我問他,“你笑什么?”
他立刻恢復(fù)平常,“沒什么。”而后反過來問我,“你出去了?”
“嗯,不可以嗎?”
“自然可以,只是以后出去身邊可以帶個人,這樣比較安全。”
“帶個人?監(jiān)視我啊?!蔽依湫σ宦暎笪W粗?,沒有否認(rèn)。
之后我借口有工作處理便出去了。
東村手捏花柄,細(xì)細(xì)欣賞我送他的玫瑰,聽到有人敲門,他將玫瑰放進(jìn)辦公用的抽屜里。
“桃子小姐?!?/p>
“東村課長救我,我恐怕被發(fā)現(xiàn)了?!碧姨乙荒樀目謶趾湍懬?。
他們用熟練的日語對話。
東村不解,有些焦急“怎么被發(fā)現(xiàn)了,你做了什么?”
“我跟著美子小姐到了公園,后來看到一個奇怪的男人也去了,那個男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我,轉(zhuǎn)身就進(jìn)花店,捧著花去了公園。之后一大堆人圍著他們,我看不清他們在做什么,擔(dān)心自己被發(fā)現(xiàn),就趕緊回來了。”
“你跟蹤了美子?”東村有些生氣。
桃桃怯怯地點點頭,“嗯,我想趕緊立功,得到更多的錢為我母親治病?!?/p>
東村氣憤地錘了下桌子,“你擅自行動,知不知道會破壞原本的計劃!”
桃桃身體不由顫抖了幾下,流下一行淚來,“對不起……我以后絕不會再如此莽撞?!?/p>
“沒有以后了?!睎|村背對她,叫她立馬滾出特高課,滾出上海,回日本去。
“我不槍斃你,是給你已逝兄長留著最后的顏面?!?/p>
“憑什么,憑什么趕我走,我也是為了大日本帝國,為了日本國的理想?!?/p>
東村聽到她的話更是氣憤,但還是忍住,“你母親治病的錢我會叫人給你?!?/p>
“哼!”桃桃有些不屑,“東村課長,你以為你的心思我看不出來嗎?”
東村眼神犀利盯著她。
“原本可以輕而易舉將那個美子解決掉,而你卻非得講什么證據(jù),美子如此,那個佟家儒亦如此。不要以為你當(dāng)過幾年警察就覺得自己正義,必須講究什么證據(jù)。現(xiàn)在我們?nèi)毡救苏驹谥袊念I(lǐng)土上侵略中國,有哪個日本人會是正義的,我們不過都是壞人罷了,在國際歷史冊上我們都是罪人!”
她的話讓東村沉思,東村的確是如此想的,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日本國,為了大東亞共榮,這么一個懦弱又病怏怏的國家還能生存幾年。
“對了,東村課長,松島司令閣下讓我務(wù)必提醒您,勿動俗念,在戰(zhàn)場上就要把每個敵人當(dāng)做必殺的對象,這樣我們才會取得最終勝利。如果您遲遲沒有解決掉美子小姐,那松島司令閣下會親自動手?!?/p>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東村捏著眉心,明顯有些不耐煩。
見桃桃遲遲未走,東村斥責(zé),“出去!”
桃桃懇求東村能給她一把槍,這樣好有利于防身。
東村明白桃子這個人已經(jīng)不可用了,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但念在她的兄長在戰(zhàn)場上殺敵無數(shù),才給了她一把槍,五發(fā)子彈。
“怎么才五發(fā)子彈?”
東村拔出自己的槍,將槍口對準(zhǔn)她,“要不要,拿了就趕緊滾!”
桃桃見狀只好妥協(xié),汕汕離開出去后,東村敏郎憤怒地踢了一腳椅子,椅子倒地。
沒有人敢將他的心思猜得這么透徹,這個桃子的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