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鳥語花香,顧知秋睡得正香。
“砰砰砰!”外面陡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跟叫魂似的,顧知秋一下子扒開棺材板,對,沒錯,就是棺材板板,驚魂未定的坐起來,什么玩意兒!
當然,這樣的不止他一個,與此同時左右兩邊的棺材板也一樣扒開一半,同樣坐了起來的金童玉女一臉懵逼的同時看向他。
顧知秋深呼吸了兩下又躺了回去,順帶還把棺材板也重新蓋上了,旁邊的金童玉女見狀對視了一眼,也躺了回去,動作與顧知秋如出一轍,一樣順帶把棺材板給蓋了回去。
“砰砰砰!”許是沒有得到回應,沒過多久,那敲門聲不死心的又響了起來。
顧知秋直接裝死,見鬼,大清早(日上三竿)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砰砰砰,砰砰砰!”敲門聲依舊不死心。
顧知秋實在受不了了,直接掀了棺材板從錦棺里跳出來,不緊不慢的去洗漱,旁邊金童玉女見狀也扒開棺材板,蹦蹦跳跳準備接待客人了。
顧知秋拉開院子的的大門,一見來人,差點手-條件反射-滑又給它扣回去,是大半年前來過得柳樹妖。
算了,不計較了。
“進門坐坐?”顧知秋說著側開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不,不用了,你快去看看我奶奶吧?!毙∧泻⑻痤^,有些緊張。
顧知秋靜了靜心,跟了出去。
到了樹柳橋邊,目之所及處盡是白絮飄飛,而他之前所見的那棵枯柳則正是這滿天飛絮的源頭。
這棵枯柳就快要死了。
顧知秋停在了遠處,沒有走上石橋,而是閉上了眼睛,將他閉上眼之后所能看見的那些記憶碎片一塊一塊的搜羅起來,聚在了掌心,沒有去看。
很快漫天的白絮沒了蹤影,顧知秋站在別人看不見的空間里,眼前慢慢凝聚出一張人臉,灰白的頭發(fā)垂在耳邊,點綴著嫩綠的柳葉,滿臉的褶皺溝壑也著不住年輕時候的風華。
“靈柩坊老板,老婆子我知你身世手段不凡,臨走前,想求你幫我老婆子個忙,不知可否?”柳樹奶奶笑的很和藹,話卻不軟。
“奶奶您說。”顧知秋笑了笑,恭敬的說。
“幫我顧著點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不必多費心思,百年內(nèi)別讓他來找我老婆子就行,這孩子命苦,我老婆子舍不得??!”
顧知秋扯了扯臉皮,很想轉身拔腿就跑。
神特么不必多費心思,百年啊,這是打算讓他把這柳樹精當孩子養(yǎng)?
“那孩子不是柳樹妖,只是遭遇多坎坷罷了,你若答應,引魂香給你,我的木靈晶也給你?!笨輼湓S是看出了他想跑的心思,不緊不慢道(對,就是不緊不慢),大概是篤定他會受那引魂香和木靈晶的誘惑。
篤定他會答應,事實上他也答應了……
“我答應您,奶奶放心?!币宦犨@話,顧知秋顧知秋立馬打消了轉頭就走的念頭。
他可不是想要那引魂香和木靈晶,只是不忍心那小孩無依無靠,對,就是這樣。
片刻,眼前的人臉消散,顧知秋睜開眼,手里多了一小塊晶瑩泛著綠光的石頭。
顧知秋靜了靜,把手中的木靈晶分出一些幻成了一支柳條。
“往后,你打算怎么辦?”他把柳條交給并不是妖精的柳樹妖,問道。
“不知道?!绷鴺溲读算?,細心收起柳條,大概是沒反應過來。
無奈,顧知秋只好將人帶回去。
“你是人嗎?”跨進大門口的前一刻顧知秋突然像是想起來什么一樣轉過頭沖著后面的人蹦出這么一句話。
“……是”可能不是人的那位突然有點想打人是怎么肥事,這都說的什么鬼話。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我叫柳輕顏。”某妖精許是實在忍不住了,干巴巴的給自己做了個自我介紹。
到了家里,顧知秋就發(fā)現(xiàn)一個尷尬的問題,柳輕顏這倒霉孩子睡哪兒?他看著屋里擺的整整齊齊的棺材悶了半晌,總不能讓這倒霉孩子像他一樣整天躺棺材板吧?
于是他把柳輕顏擱在了院子里,吩咐金童玉女騰地兒,自己去坊里置辦了整整一個“家”。這才領著柳輕顏進了剛布置好的房間。
然后……,再沒管過。
所謂照顧,不死就行。
后來,顧知秋看見柳輕顏將那支柳條小心翼翼的埋在了院子里原有的那棵大柳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