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面氣氛就活躍了起來。
周延嘉雖是個公主,卻完全沒有個公主的脾氣。
她性格很好。有什么就說什么,才玩了幾個時辰,她倆就放開了。
無話不聊。
“白姐姐,你的功夫是誰教你的?”周延嘉拖著下巴好奇的問她。
白洛正跪在軟榻上,將一味安神香放入那樽三足鎏金香爐中。
“是我在大氏的師傅?!?/p>
“哦,你師傅是大氏的嗎?”
“不,他是個中原人?!?/p>
“那你的父皇母后同意你學武功嗎?”
“這個,一開始也是不同意的,后來軟磨硬泡,就答應了?!卑茁迳狭舜?,跨過她,鋪起了被褥。
每個人小的時候都過一個夢想,比如我要學古琴,我要學書法,我要學女紅,我要科考,我要學騎馬……
但這世上給男子的東西總是很多,留給女子的就只有那么一小把。
而這一小把,全都是給未來過日子準備的。
她很不服氣,憑什么要為了賢惠而要學什么,一個人難道不應該為了自己真正喜歡而學什么嗎?
她的想法發(fā)出后,迎來的確是指指點點。
皇家公主,最起碼的作為女人的體面都沒有,成天舞槍弄棒,打扮的跟個假小子似的,成何體統(tǒng)。
可是后來呢,當大楚的鐵騎兵臨城下,還是她披甲上馬,揮舞著紅纓長槍,保護這些曾經(jīng)給她阻撓的人。
他們感激你。
可你寡不敵眾,他們又說早知如此還還不如當初和議,如今把敵國惹毛了,這條件開出來恐怕會更苛刻。
于是紛紛上書要求長公主和親。
朝野八成官員以命脅圣,皇上不得不忍痛割愛。
大楚的皇帝年近五十,她十六七,正值花一般的年華,理應有最好的姻緣??梢惨虼耍池撝鴩业拿\,從南到北,跨過無數(shù)河流與山川,去和親。
這個年齡,都可以當她父親了,大楚的皇帝可憐她,就把她許給了年輕有為的西北侯。
她曾經(jīng)有很大一段時間緩不過來,為什么她辛辛苦苦的為這個國家的臣民,卻還要得到這樣的對待。
現(xiàn)在也不懂。
她咽了咽心中委屈,繼續(xù)說道:
“其實,父皇和母后總是想讓我當個大家閨秀。我呢,我就打算當個女將軍,保家衛(wèi)國,你說有錯嗎?”
周延嘉依舊默默的看著她。
“其實公主和皇上皇后都沒有錯,我覺得還得看自己,究竟想要怎樣的日子,是想要嫁人生子一帆風順,還是想遵從內心?!?/p>
“當初我身邊的人知道我要學功夫后,就嚇唬我,說什么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很苦的,而且舞槍弄棒身體很容易受傷,你這么個小姑娘,細皮嫩肉,能受的?。俊?/p>
“可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后來雖然過程是很苦,但是真的因為自己喜歡,就覺得沒那么苦了,相反每天練得拳腳伸展,身體很舒服?!?/p>
白洛摸摸她那迷茫的小腦袋,溫柔的安慰:
“你不要有那么大負擔,如果下定決心,覺得你可以了,我就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