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湊近她,滿身促狹之氣席卷著她。
高直鼻梁,在燭光下愈發(fā)挺拔,俊麗的眉眼,似是含著梅花的深潭,還有右耳上的紅痣,帶著他的情緒,倒是更加紅暈。
他長的極好,是草原上最耀眼的少年,也是大元荒漠里最艷的兒郎。
白洛承認,當(dāng)初與他交好,他的相貌自是占了大部分原因。
只是現(xiàn)在,任他用最醉人的臉龐,俘獲千萬佳人的芳心,也沒有讓她有一絲動容。
白洛心中冷笑。
皮相,是最靠不住東西。
看人不能只看皮相,品性才是排在首位的。
“你想干什么?”白洛板著臉,全然不帶一絲情意。
就好像只是交易的雙方。
確實,若不是有秋棠,她壓根不會和他這樣面對面坐著。
曲承燁的眼光慢慢的暗淡下來,就像一顆閃耀的星星墜入深海。
他的一顆心也跟酸了起來。
“罷了,以后再說?!彼膊辉趫猿诌@件事,開口問:“你打算怎么辦?”
……
亂葬崗
朔望值日,周圍都是漆黑一片。
幾盞昏暗的光浮在半人高的地方,不遠處紅色的光點點見勢后仰天長嘯了幾聲。
窸窸窣窣的腳步慢慢靠近,有什么東西摩擦地面的聲音混在其中。
“扔在這吧!”領(lǐng)頭人對著后面吩咐道。
他蹲下身,打著一盞燈火唏噓,這小美人還是有幾分姿色的,不過被打成這樣,愣是他有再大的興致也被弄得掃興了。
不甘心的嘆了口氣,朝著前面道:“便宜你們幾個畜牲了?!?/p>
那些紅眼睛終于看到了美味佳肴了,用腦袋蹭了蹭地面,似是在表達某種特殊的祭祀。
然后磨了磨那鋒利的牙齒,那種下一步就要撕開獵物皮肉的狂喜。
地上那人微微動了動,她受不住五十大板,自是昏倒了過去。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也一如所知。
她慢慢睜開眼,周圍漆黑一片。
她躺在了一個腥臭的坑里,被頂上一群人圍著。
這是哪里?她按著地上的某處,忍著痛處,想慢慢的支起身子。
一股冷意頓時從脊梁爬上脖子。
那光滑的東西,不是別的。
而是一個不知死了多久的頭蓋骨。
秋棠大驚,立馬就直起身子,手腳并用,釀釀蹌蹌的就要逃離這地方。
頭頂傳來一絲冷笑:“看來還有力氣逃跑!”他咧開嘴角,猙獰道:“這可比死尸有意思多了?!?/p>
手下的人相視一笑,皆不壞好意的迎合著。
接著領(lǐng)頭的打了一聲口哨,那些等候很久的殺手就上場了。
它們住在光禿禿林子里,是被馴服的狼,由于冬日里沒有其他動物出來,這些被丟在亂葬崗的犯人就成了盤中餐。
它們從四面八方奔躥出來。
一只,兩只,三只,……
總共竟然九只狼。
秋棠嚇得腿軟了下去。
她不是沒被狼群包圍過。
那時候只有十一二歲,是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獨自行走在荒漠上。
荒漠上風(fēng)沙很大,水源很少,但即使這樣,小小的個子也不曾怕過,因為她知道只要堅持走過山窮水盡,自是有柳暗花明。
直到碰到那一群惡狠狠的狼群。
它們很餓,一雙雙餓極了的眼神盯著她。
她也用餓極了的眼神盯著敵人。
不過前者是驚喜,后者是懼怕。
她撒腿就跑,腳踩著咯人的砂石,一路的血跡滴滴答答。
那種甜美的腥味,似是更加刺激了狼群。一個跑的極快的狼騰空而起,張開前爪,撲向她的后背。
她聽見聲音在后面想起,那種狂喜的嚎叫,就要把她給拉入地獄。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
一聲貫徹血肉的穿透,那近在咫尺的危險便戛然而止。
接著便聽見后方戰(zhàn)馬嘶鳴。
一人披著金甲,從夕陽里奔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