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沈喻之溫和笑著,貼心為虞音離拉開了凳子。
虞音離點了點頭,坐下了。
沈喻之拿過紙筆,在上面寫字:我想你也知道了我們調(diào)查那個刺客的所有信息了,你不必擔心,在將軍府不會有人敢動手。
我今日在大理寺時聽到了閑話,說太子府不久前來了新的歌姬,約莫就在我們回京的前段時日,我聽他們說那女子手上總戴著鈴鐺。
鈴鐺?
樊清淺手上也戴著鈴鐺,那個是攝魂鈴,她在花茶坊時就中招過。
虞音離皺了皺眉,寫:我記得樊清淺手上也總戴著鈴鐺,如果真的是她,那她回京極有可能是因為剩下的贓物。那她又入了太子府,只能說那批贓物很有可能藏在太子府。
沈喻之心沉了幾分。
樊清淺的身份絕不簡單,她精通武藝,善使攝魂術(shù),又能擔任望月樓的老鴇。
若是太子府新來的歌姬真的是她,那她與奪取贓物的主謀又是什么關(guān)系?
如果太子知道,并是主謀,那我大宋將亡。若他不知道,那背后又將會是誰?這種藏在暗處的真相更讓人恐懼,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沈喻之心緒凝重,嘆了口氣,又寫:上次的宴會太子稱病未曾出席,也不知是否是真的病了。
但太子素來討好官家,即使是病了也定然會出席,這次實屬古怪。我現(xiàn)在有個猜想,或許樊清淺用攝魂鈴控制了太子。
虞音離神色也凝重起來,攥緊了手里的毛筆。
如果真是這樣就糟糕了,他們都見識過攝魂術(shù)的厲害,還不知道她會控制太子做些什么。
兩人相視了一眼,默契般保持著沉默。
沈喻之抬手,拿起寫滿字的宣紙,放到火焰上,頓時紅光貪婪地攀爬到紙上。
耀眼的火光映紅了他們的面龐,飄零的灰屑暗藏心思翻涌的思緒。
沈喻之出了房門,笑著和她說:“不早了,阿音早日休息?!?/p>
虞音離恭敬行禮:“大人也請早日歇息?!?/p>
然后目送沈喻之的離開。
她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里總有些癢癢的。
他之前只會叫她虞捕快,這個稱呼不近不遠,但總顯得生分。
現(xiàn)在他為了保密我的身份,也隨著老夫人叫她阿音,總覺得……有點奇怪,但她的感覺不差,甚至希望他一直都這么稱呼自己。
那當將軍府的奴婢也挺好的嘛……
她忽然一激靈,臉上閃過慌亂,不對,她這是什么墮落的想法?
她連忙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門,靠在門上,覺得心跳得有些快。
她這是不是得了什么臆病?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吹滅了房內(nèi)的燭火,一夜淺眠。
翌日,沈母又帶著虞音離清點一批新進的油鹽,但她總有些心不在焉。
沈母皺了皺眉,關(guān)切問道:“阿音,你是身體不適嗎?”
虞音離回神,連忙笑了笑:“回老夫人,奴婢是因為有了固定的住所,興奮得昨夜沒睡好?!?/p>
沈母眉眼軟了下來,看她的眼神里滿是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可憐的孩子,以后將軍府就是你的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