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橫斜水清淺,
暗香浮動月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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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給她起名字的時候就想到了這首詩,旁人并不知曉他是怎么想到的,但佟佳清淺知道,那是阿瑪想起了額娘,她的額娘在生下她之后便病體纏身,藥石無醫(yī),冬至未到就去了。
那年梅花開得早,阿瑪癡癡地望著梅花,仿佛他的伊人如以往那般站在梅花下淺淺地對著他笑。
至于她為什么會知道,那都是因為她的奶媽在她的耳旁一時不停地敘說著那些年的往事,說她的額娘和阿瑪有多么多么恩愛,以后姑娘也要找個恩愛一輩子的夫婿,聽得她耳朵都要出繭子了。
不過,她其實早有婚約,對方并不是什么著姓大族的人,也不是什么高官之子,而是阿瑪至交好友的兒子,他們兩人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只是對外并不宣揚,因為在選秀年齡內未經(jīng)看選是不得自行婚配的,不過佟佳清淺有自信被撂牌子,因為她手臂有個傷疤,這在宮里就是忌諱、瑕疵,她連初選都過不去,又何談選秀,所以選秀的事情誰也沒擔心過。
而且她家里也有點小勢力,阿瑪乃佟國維最小的兒子,還是很受寵的,遞個話也不是不行。
不過官位在一眾兄弟里就不明顯了,國子監(jiān)祭酒,從四品,而且她的阿瑪還硬生生把這官位給過成了閑職。
阿瑪平時淡泊名利,只對學術感興趣,除了佟佳清淺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也就再加上一個兒子,佟佳清淺的哥哥,佟佳文瑜。
可以說,佟佳清淺是她阿瑪?shù)难壑樽?,佟佳文瑜的心尖寵,只是佟佳清淺的性子卻被養(yǎng)得跟她名字似的,清冷淡然。
她的阿瑪還是很高興的,大手一揮,“這性子隨我,果然是我女兒!”
佟佳清淺……
暫時不想說話中。
佟佳清淺平淡地到了十六歲,這一年卻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她的祖父佟國維去世了,佟佳清淺跟隨阿瑪前往吊唁,哥哥佟佳文瑜三年前被調往外地任官,得知消息后便在趕回來的路上。
阿瑪對此悲痛不已,佟佳清淺其實沒怎么見過祖父,印象里,祖父其實并不喜歡她,因為家里的仆人曾嘴碎過,說祖父從來沒有滿意過她阿瑪和額娘的親事,只是阿瑪堅持,阿瑪又的確是祖父寵愛的小兒子,后來也就隨阿瑪去了。
但祖父生氣的并不是這門親事,而是阿瑪不愿再娶任何人,也不愿納任何人,這才是讓祖父最為惱火的地方。
事后,阿瑪讓她先回家,他另有事情,佟佳清淺看著阿瑪帶著苦澀的面孔,悄悄地遞給阿瑪一顆包裹在紙里的糖,朝著阿瑪笑了笑,阿瑪倍感熨帖。
佟佳清淺可能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出去,卻打亂了她已經(jīng)安排好的所有規(guī)劃。
她坐在馬車里有些驚疑地盯著這位不速之客,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佟佳清淺不悅地蹙了蹙眉,緩了片刻,又淡定地看起了手上的書。
男子捂著身上的傷口,聽到外面的動靜逐漸消散后,見清淺并不理會他,此刻正尷尬地不知道腿腳怎么伸展,緩緩之后他略顯狼狽地抱拳。
雍正今日之恩,我必存于心,若來日有報答姑娘之處,我定言謝。
佟佳清淺隨你,你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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