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來墨燃基本上整日都泡在紅蓮水榭陪著楚晚寧。
只有小惜愉不做功課的時候他才能出來陪女兒玩。沒什么原因,就是作為一個實打?qū)嵉奈拿け┌l(fā)戶,踏仙君倒是希望女兒和晚寧一樣學(xué)識淵博,所以專門給小惜愉請了夫子。
惜愉呢?她和他爹一個樣,學(xué)啥都難,一上課就困,功課也不好好做。所以,墨燃也會盯著她上課和做功課。
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總是突如其來。
那日墨惜愉上課倒是昏昏欲睡,他爹聽的也昏昏欲睡。突然……
夫子“公主,觀照結(jié)界雙生,你可記住了?”
礙于踏仙君在場夫子并不敢大聲呵斥他的寶貝女兒,但是威嚴(yán)也不能丟。
所以他一喊,父女倆都醒過神來。踏仙君甚至有些震驚。
他昏沉的時候聽到了什么?!那個聲音在告訴他一個什么真相。
惜愉的小奶音在耳邊響起
惜愉“知道了知道了,觀照結(jié)界雙生。夫子我記下了!”
她說著還邊揉揉眼睛。
踏仙君“?。。 ?/p>
觀照結(jié)界……雙生?!
那本座當(dāng)年以這個罪名困了晚寧一生,到頭來,師昧是惡人,結(jié)界也雙生?!
這可真不算個冷笑話。
他猛的一下站起,幾乎要碰翻了書案上的教具。他踉踉蹌蹌,跌跌撞撞,他發(fā)了失心瘋一樣跑回紅蓮水榭。
他跪在池邊,嘴唇都在哆嗦,他伸出顫抖的手想摸摸楚晚寧的臉,幾經(jīng)猶豫,縮回又伸出,終于,他還是沒有勇氣撫摸他——這具身體保存的太久了,就算踏仙君靈力充沛,這具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身體也很難維持原形了……
踏仙君“晚寧,你,,你當(dāng)初,怎么……”
他哽咽著跪在池邊,雙眼被淚花摸得模糊,
踏仙君“你怎么不解釋……”
惜愉注意到父王失常的表現(xiàn),也一路小跑地跟著墨燃來到紅蓮水榭。她剛開始不敢進(jìn),因為墨燃從不允許她來這里,兒時一次貪玩來到這里,被墨燃狠狠罵了一頓。
那次墨燃發(fā)了好大脾氣。
惜愉知道這里有父王的秘密,也許就是這個秘密把娘親氣跑了。
她想:如果我把父王這個秘密解決了,娘親會不會就高興了,就愿意回來了?
然后幾經(jīng)掙扎,惜愉走進(jìn)了水榭里……
在她詫異的眼光里,她的父王正跪在地上失聲痛哭,滿嘴念叨著“對不起”。
她微微側(cè)身,一歪腦袋就看到一個男人躺在荷花池里,睡得那么安靜,連父王在他邊上哭的那么大聲他都不醒!她知道這個男人也許就是娘親。因為她曾見過父王拿著這人的畫像獨自醉酒,而后泣不成聲……
她微微閃動著鳳眸,低聲喚了一句
惜愉“父王?”
墨燃的肩膀一顫,幾乎是驚恐的回過頭。
惜愉走過來和墨燃一起跪在池邊。
楚晚寧的身體就在水池里最靠近邊的地方,只要一伸手就能夠著。
惜愉也不說話,忽然嘆了口氣。
在墨燃不解的眼光中,惜愉說
惜愉“他就是娘親吧!我和他很像,而且,你有看著他的畫像哭過的……”
她比踏仙君想象中成熟。也是,楚晚寧的孩子,心智能差到哪里去?
在踏仙君驚訝之心未定的時候,惜愉忽然向楚晚寧伸出了手。那一瞬間,墨燃就感覺全身血液都倒流進(jìn)了大腦。好冷,好昏……
他驚喝出聲
踏仙君“別動!”
墨惜愉被嚇的猛然扭頭,忘了縮手。
然后,墨燃看著她,近乎哀求的說
踏仙君“求你,,別碰他……”
一雙鳳眸氤氳了一場細(xì)細(xì)春雨,淚珠垂落,惜愉咬著嘴唇而后說
惜愉“可是,惜愉也想抱抱娘親……”
墨燃終于又是一場淚流,他倉皇的流淚,眼神空洞,幾乎是要被抽離了魂魄,他喃喃著
踏仙君“別碰,求你……他會消散的!”
那日父女倆在池邊跪到黑夜,后來惜愉在墨燃懷里睡去,在夢里見到了她想念的娘親。
墨燃輕聲哄著惜愉,臨睡時的恍惚間,他仿佛看見了楚晚寧未遠(yuǎn)離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