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紅衣深吸一口氣,將染血的褻褲脫下,連同被血完全浸透的布條一起放到了銅盆中,然后將銅盆藏到了床下,又換了一條干凈的褻褲,套好白色中衣,再理了理披散的長發(fā),遮蓋住那半張猙獰的臉。
低下頭時,周身的鋒芒收斂,一副驚慌柔弱的樣子,踉踉蹌蹌地去開門。
屋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楚紅衣低垂著頭,面容被披散的長發(fā)遮住,只有一雙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反射著幽光,加上高挑纖弱的身形和那一身寬大的白色中衣,看起來宛如鬼魅。
乍看之下,這群壓根沒在沙場征戰(zhàn)過的兵卒倒吸一口涼氣,齊齊后退一步。
禁衛(wèi)隊長費武安慌什么!
為首那人雖然也被驚到,卻及時穩(wěn)住了心神,對著身后的兵卒呵斥了一聲,然后緩緩向前走了一步。
禁衛(wèi)隊長費武安你是何人?
楚紅衣奴婢……奴婢是在冷宮執(zhí)事的宮女……
楚紅衣的雙手死死攥著衣角,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怯怯地望了眼問話的這人,小聲回話。
禁衛(wèi)隊長費武安我等奉命搜查刺客,請勿阻撓。
那人態(tài)度還算客氣,簡單說了句來意。
見楚紅衣默不作聲地退后一步讓出房門,那人也不耽擱,對著身后的兵卒一招手。
禁衛(wèi)隊長費武安搜——!
那隊兵卒也發(fā)現(xiàn)楚紅衣并非是什么鬼怪,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始在屋內(nèi)屋內(nèi)翻找起來。
禁衛(wèi)隊長費武安你方才見到過什么可疑之人嗎?
為首那人顯然無意為難楚紅衣,語氣嚴肅,但聲音并不凌厲。說話時,那人朝屋里走去。
楚紅衣沒,奴婢剛才一直在屋里……
楚紅衣低眉順眼地跟在他身后回著話。
禁衛(wèi)隊長費武安這屋里怎么這么重的血腥味?
一進屋,那人鼻翼輕動,眉頭頓時皺起,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楚紅衣我……我……
楚紅衣支支吾吾,將頭埋得更深,一副羞赧中帶著心虛的模樣,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一個小卒來到了床邊,準備往床底下看。楚紅衣神色一慌,忙跑上前去將那小卒攔下,腳根還朝后一挪,好像是將什么東西踢到了床下。
護衛(wèi)你在床下藏了什么?
這一動作立刻引起了小卒的警覺。
楚紅衣沒……沒什么……
楚紅衣慌忙用身體擋住藏東西的地方。
護衛(wèi)讓開!
小卒將楚紅衣一把推開,在床下探手一摸,拿出了一個銅盆。
護衛(wèi)有件血衣!
那小卒一眼就看到了帶血的衣物,許是立功心切,也沒仔細分辨就立刻叫喊了起來。
為首那人聞言上前,伸手拎起那條褻褲時,看到了里面染血的布帶,臉色一變,將手里的東西趕緊扔回到銅盆里,反手將銅盆從那小卒手里打掉。
禁衛(wèi)隊長費武安你他娘的把這東西拿出來干嘛,真晦氣!
楚紅衣連忙撲過去,撿起銅盆和掉落在地的東西,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抽泣起來。
護衛(wèi)老大,我看那衣服上帶著血,如果不是刺客留下的,怎么會有那么多血?我也沒看出她哪里受傷了?。?/p>
那小卒年歲不大,看樣子還沒見過什么世面,不明白自家老大為啥是這種反應,好奇地多瞥了幾眼楚紅衣手中的東西。
禁衛(wèi)隊長費武安問什么問,毛都沒長齊的家伙,等你有了婆娘,就知道那是啥了。
為首那人沒好氣地白了那小卒一眼。
看向低頭哭泣的楚紅衣時,剛毅的臉上面露尷尬。
禁衛(wèi)隊長費武安他年歲小,不懂事,對不住啊……我們這也是公務在身,搜完就走,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