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還能干什么！洗個碗能把我盤子砸了，是不是讓你裝修你還能把我這個小飯館給砸了??！”

一個燙了泡面型短發(fā)，虎背熊腰的女人正在不停的教育著蹲在地上撿瓷碗碎片的女孩。

女孩默默忍受著女人的說教，幸好頭上的黑色鴨舌帽足夠擋住女人的視線，她的眼淚才沒有被發(fā)現(xiàn)。

“你干什么停下來了？等著我收拾是嗎？！”女人不依不饒，又是一連串的污言穢語脫口而出。

硬是把一個干活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小姑娘說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女孩再也壓不住內(nèi)心的委屈與不甘。雙手捏成拳頭起身推開女人跑了。

由于地面太滑，女人被這爆發(fā)力給弄了個四腳朝天?！澳闼麐尭彝莆?！我他媽非要弄死你！”

飯館里的其他幾個打工的，先前躲在館子門口聽著里面的動靜。

“今天老板是怎么了，吃炸藥包了？”

“她平時不就這樣的嗎，一犯錯就罵?！?/p>

“但是老板今天罵了半個多小時了，都把這小姑娘罵跑了?！?/p>

“管他那么多，把那小賤人罵跑了更好，省得她一天天的裝清純，哼?！?/p>

“哈哈哈，我說林姐，你該不會是嫉妒那漂亮的小鬼了吧”

“我嫉妒她？！開什么玩笑，我會……”

“你們幾個挺閑的哈！”女人對著門口吼道。門口的幾人立刻閉了嘴各自干活去了。

……

黑夜下的路燈是最亮的，明亮得連星星都有些不知所措。

女孩自顧自地跑著，一個跟頭摔進了綠化帶。

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交警跑了過來，把女孩拉出來，剛想詢問情況但卻手臂一痛，松開了女孩，女孩強忍著雙腿的刺痛跑了，交警本想去追，又不忍心看到女孩強忍著傷口還要跑開的樣子，便停下了腳步。

“這里是南航路，有一個高中女孩被人傷了，情況危險，請求支援”

跟這個老交警一起來的是一個年輕的交警，他想去追那個女孩卻被前輩攔下。

“前輩，為什么不讓我去把她抓回來？她又闖紅燈又破壞綠化帶的，就這么算了？”

“你沒看見她受傷了嗎？看她年紀不大，卻出來做兼職，算了吧。”

“前輩，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交警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片說“這是陶瓷碗的碎片，而且我剛才靠近她的時候就聞到一股很濃的油味，再加上她系著的圍腰布，她應該就是高中生到飯館兼職的沒錯了”

年輕交警聽完，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前輩，那為什么要喊同事來這里呢？”

老交警望向一個餐館，表情凝重的說：“你剛來還不知道，這一帶，王記米粉的老板娘最喜歡口頭教育店里打工的人，有一次直接把一個正在兼職的高中生給罵得想自殺?！?/p>

“我去，這么狠？！”

“往往這種人，才容易招人仇恨吶。”

……

此時已是晚上23：15

刺骨的寒風不斷地割著女孩的臉，似是要將她切碎一般。

女孩抬手將齊肩的頭發(fā)綁成馬尾，頭發(fā)劃過手掌讓她更是雪上加霜。

王記米粉她是不可能再去了，所以只能再找兼職了。“唉……”

女孩走到出租屋里簡單處理了下手上的傷口，躺著床上百感交集。

桌子上放著她用鑷子從手上夾出的碎片。衣服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一下，女孩順手掏出手機。

亮起的屏幕上彈出兩個消息：生日快樂！小姐！ 什么時候回家？奶奶挺想你的，想和小姐一起吃生日蛋糕。

女孩愣了愣，片刻，終是想起今天是自己16歲生日。自己差點忘了，但是奶奶還記得，李闖還記得。

她的心里頓時被溫暖，眼睛也漸漸濕潤。

“對不起，奶奶，請原諒我的任性，我會回去的，但是不是現(xiàn)在，對不起奶奶”

女孩哭了很久很久，但卻沒有絲毫回家的意思。

那么今天就是她第一次自己一個人過生日了，想到這里，女孩擦干眼淚，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受，看著手機上的幾百塊錢工資，強忍住了去大吃一頓的念頭。

她這時才明白錢有多重要。

最后還是去買了4瓶罐裝雪花，找一個能看到月亮的地方坐下。

“一個人的生日，好像也沒那么糟，至少我還有點工資，嘿嘿?！?/p>

女孩對著月亮，灌著啤酒，輕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