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陳佐千在花樓與威爺?shù)男值茉趽岊^牌,說是要娶那頭牌做第五房姨太太,闖了禍,被威爺要脅,來求他幫忙擺平這件事。宋亦軒覺得忍無可忍了,既然陳佐千舍不得那兩間鋪子,為了給她出頭,幫她擺脫那種聽了都讓人感到窒息的婚姻枷鎖,才決定自己出錢,請朋友出面找威爺說情,幫陳佐千擺平這件事,條件就是陳佐千把她讓給他。
宋亦軒也沒想到陳佐千竟然真的答應(yīng)了,還親自送她上門,天底下竟然有這樣沒有血性的無恥的男人,他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宋亦軒和盤托出,毓如聽了心里五味雜陳,她覺得可能是從小的錦衣玉食、萬千寵愛,讓她把這一生的好運氣都在18歲以前耗盡了,才會遇到這么沒有人性的男人,過了那么多年沒有尊嚴的日子,最后還要招此惡運,人到中年突然變成孤家寡人。也沒想到他也有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竟不知自己跟他和芯芯還有這段淵源,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緣還是孽,以后的路該怎么走。
他看出她的心思,笑著說:“一切都過去了,人要向前看,不為別的,為了孩子和自己,為了不讓那些看笑話的人看扁,一定要把日子過好?!彼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出院半個多月了,毓如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休息的時候她總在想,雖然家里人口不多,陳家和宋家也不時送來生活所需,但總不能坐吃山空。
以前在陳家,寂莫無聊時她很喜歡翻看憶惠的那些寫新時代女性的書,她很羨慕書里那些女老師、女醫(yī)生、女記者,羨慕她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能體現(xiàn)自己的價值,而自己只能生活在這四方天里,圍著孩子和那個人轉(zhuǎn)。
她也年輕過,曾經(jīng)也是知文識墨,琴棋書畫樣樣涉及,對生活充滿熱情的女孩子,只是封建禮教家庭教育出來的孩子,嫁到另一個封建禮教家庭,被封建傳統(tǒng)的思想給束縛,漸漸的活的沒有一點自我。
經(jīng)過這次變故后,毓如深刻感受憶惠和飛浦說的對,女人要學(xué)會自立,不能事事依靠男人,凡事靠自己才最安心。
可是怎么才能自立呢,除了會做菜做糕點以外,毓如就只會刺繡。她對自己的針線水平還是有信心的,她的蘇繡手藝得到了母親的真?zhèn)鳎詮淖约杭捱M陳家,陳老夫人就再也看不上外面繡莊的繡品了,所用的繡品都是出自自己之手。于是,她打算做點繡品拿去附近的繡莊試試,看有沒有繡莊愿意代賣。
說做就做,毓如帶著阿珍連著一個多月日以繼夜的趕制了幾十件香囊、手帕和枕套等,還在自己親手繡的每件繡品上內(nèi)側(cè)用復(fù)雜的針法和結(jié)法繡上一朵小小的如意云紋,以便跟別家的繡品區(qū)分。
她又想到,這些繡品得有個品牌名號,否則寶兒也不好介紹。她現(xiàn)在身份尷尬,已經(jīng)不是陳夫人,但外界又不知道,所以既不能冠陳姓,也不方便冠毓姓,考慮再三,最后取名“茹夫人”,阿珍和寶兒都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