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燈光調(diào)到了最柔和的亮度，窗簾半掩，隔出一片安靜角落。

宋亞軒的燒還沒退，額頭貼著物理降溫貼，身體輕微發(fā)著抖。他睡得不安穩(wěn)，眉頭擰著，嘴角時不時輕動一兩下，像是在夢里重復(fù)著白天未說完的話。張真源半蹲在沙發(fā)邊，替他掖了掖被子，又伸手試了試額溫，眉頭沒松。

“38.5?！彼p聲說。

丁程鑫搬了個小桌，把拆開的藥擺成兩排，熱水泡著，水汽輕輕冒著霧。他一邊看著藥盒說明書，一邊和馬嘉祺對照確認劑量：“退燒的這片一次只能吃半粒，再晚點喂?！?/p>

“我剛查了說明，不能空腹?！瘪R嘉祺點頭，又彎腰把宋亞軒放在床頭的保溫瓶打開，倒了一杯溫牛奶放在手邊，“等他醒點，先喝口墊墊?！?/p>

屋里沒大聲說話，只有丁程鑫偶爾翻動說明書的輕響，以及張真源手機上秒針滴答滴答地計著隊員體溫記錄。

與此同時，酒店陽臺的風(fēng)仍舊冷著。嚴浩翔穿著剛才劉耀文披上的外套，倚著欄桿站在夜風(fēng)里。他低頭翻著外賣配送頁面，眼神緊盯著騎手路線，一分鐘一刷新。

“你這么站著，會感冒的。”劉耀文靠在他身邊，雙手插兜，看著他泛紅的耳朵說，“里面熱水燒好了，我拿了保溫杯放玄關(guān)。”

嚴浩翔沒說話，只是略一點頭。他的手心是冰的，背脊卻發(fā)著汗。他不是不想進去，而是不愿意松懈。

“這藥本來就不一定馬上退燒?！眲⒁睦^續(xù)說，“你不是萬能的?！?/p>

“但我總比燒著的人清醒?！眹篮葡柩凵駴]離開手機，聲音壓得很低。

“那也別站風(fēng)口。宋亞軒病沒好，你又來添亂？”劉耀文語氣緩了，卻有點不滿。

他知道嚴浩翔這毛病——別人一出問題，他就像從備用電池里調(diào)出能量，硬撐。多年來這個模式一直在運行，從沒失控，但也從沒休息過。

“我們是七個人，不是你一個人照顧六個。”劉耀文語氣低下來，“你累了可以進去坐一下，沒人會怪你?！?/p>

嚴浩翔抬起頭，終于和他對上了視線。他沒接話，但眼角那點情緒輕輕晃了晃，像是被風(fēng)輕推了一下。

門鈴?fù)蝗豁懫?，騎手到了。劉耀文快步去開門，把藥袋接過后順便鞠了個小躬道謝，再反手關(guān)門遞給嚴浩翔：“行啦，你的任務(wù)完成了，指揮權(quán)交給我們?！?/p>

嚴浩翔接過藥袋，沉默地笑了笑，走進屋里。

這邊，張真源還守著沒醒的宋亞軒，丁程鑫把新的藥放上桌，又去調(diào)空調(diào)溫度；馬嘉祺坐在一旁，拉開筆記本開始查明天的行程安排，生怕隊里還有人狀態(tài)沒調(diào)整好。

“今晚咱怎么輪？”張真源看向幾人。

“我十一點到一點。”丁程鑫第一個舉手。

“我后半夜。”劉耀文主動補位，“反正我也不困。”

“我凌晨五點起來接班。”馬嘉祺說著抬頭，“小張你先睡一會兒?！?/p>

張真源點頭，拿起水杯潤了潤嗓子：“行，那我先坐著閉會兒眼?！?/p>

他們分工利落，沒誰覺得輪班麻煩。每個人都默契地做著一小部分，拼湊成一個無聲而穩(wěn)定的系統(tǒng)。

等宋亞軒醒來，可能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在低燒的夜晚被誰遞了水，誰調(diào)了溫，誰又輕輕翻了幾頁藥盒說明書。但這不重要。他只要知道，醒來的時候，身邊一直有人——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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