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燈慢慢亮起來的時候，天邊的暮色還未完全收斂，落日的余暉被高樓林立間裁剪成斑駁光斑，映在玻璃幕墻上，也折射在路邊稀稀落落的行人肩頭，像極了人群里不動聲色的注視與沉默。

嚴浩翔站在事務所樓下，沒有急著進去。他手上還握著今天剛取下來的口罩，指腹摩挲著那一道輕薄的布料，仿佛能從細微的紋理間，摸到一點點屬于這個日子的溫度。

他的手機里剛收到賀峻霖的信息——一句簡短的“別擔心，錄完我來接你”，后頭還配了一張從休息室偷拍的合照，畫面模糊但卻鮮活，像是久違的那種輕松和默契在重新醞釀。

嚴浩翔看了一眼那張照片，嘴角忍不住柔和下來。他低頭輕笑了一下，才慢悠悠邁步走進事務所大樓，步伐沉穩(wěn)而輕緩，像是有意避開腳步聲在安靜走廊里的回響。

推開會議室門的時候，屋子里只剩幾位工作人員和兩個成員。劉耀文靠在落地窗邊，手里拿著半杯喝了一半的氣泡水，整個人懶洋洋的，一看到他進來，便露出一個略帶調(diào)侃的笑：“喲，嚴老師，這一身像是要去約會啊?！?/p>

嚴浩翔抬眸瞥了他一眼，目光里沒什么鋒利的棱角，倒帶著點輕松地戲謔：“怎么，酸啦？”

“我酸？我羨慕都來不及?！眲⒁男Φ靡荒樰p松，“你們這對，最近穩(wěn)得嚇人，熱搜也控得妥妥的，說吧，幕后是誰幫忙壓下來的？”

“沒壓?！眹篮葡枥_椅子坐下，聲音低淡又誠懇，“只是沒有刻意去避?！?/p>

“嘖，”劉耀文一邊搖頭一邊啜了口飲料，“真羨慕你們這種穩(wěn)中帶糖的狀態(tài)，我最近上綜藝，每回被cue感情狀態(tài)都只能說‘看緣分’?！?/p>

“不著急。”嚴浩翔笑了笑，看向桌上那一摞還沒處理完的合同，“你才二十出頭，來日方長?！?/p>

“你也是?！眲⒁恼f完，又補了一句，“不過你那不是‘來日方長’，是‘穩(wěn)操勝券’?！?/p>

這種閑談式的對話，在他們之間已經(jīng)成了一種本能的舒緩方式。有時候哪怕不提名字、也不講場景，彼此的心思便早已在言語之外交匯。

會議室的窗外，燈光緩緩流淌，像是城市的呼吸。

處理完最后一份文件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將近八點。其他成員和工作人員陸續(xù)離開，整個事務所漸漸歸于寂靜。嚴浩翔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頸，正準備收拾東西離開時，門口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他回頭，就看見賀峻霖拎著一只保溫袋站在門口，頭發(fā)有點亂，像是剛卸完妝后沒來得及整理過。他眼里還有點錄制結束的疲倦，但嘴角是清晰的笑意：“趕上了嗎？”

嚴浩翔沒說話，只是上前一步，抬手接過他手中的袋子，動作熟稔得像是在執(zhí)行某種早就排練好的日常。他略偏過頭，讓賀峻霖先進去，兩人肩并著肩，一前一后走入燈光微黃的會議室。

“拍得還順利？”嚴浩翔低頭翻了一下袋子，里面是熟悉的西蘭花雞胸和一份熱湯——賀峻霖親手做的，便當盒的邊緣還有些擦拭過但沒清干凈的湯水痕跡。

“嗯，一遍過?！辟R峻霖輕描淡寫地應著，“導演還問我晚上是不是有事，笑得一臉曖昧。”

“那你怎么說？”

“我說——有約?！辟R峻霖眨了下眼，像是在某種無聲告白。

嚴浩翔沒再說什么，只是伸手把湯倒進紙杯里，小心翼翼地遞過去，語氣低緩而溫柔：“先喝點熱的?！?/p>

兩人之間的靜默從來不顯得尷尬，反而像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窗外的車流聲隔著玻璃傳進來，變得很遠很淡，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背景音，而這方空間，只有他們的呼吸與眼神交匯。

“浩翔，”賀峻霖突然輕輕喊他，聲音柔得像是夜風掠過書頁的邊角，“你有在期待接下來的巡演嗎？”

“有啊?！眹篮葡椟c頭，他的語氣平穩(wěn)，眼神卻泛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光，“不過比起演出，我更期待一起走過的過程?！?/p>

“過程？”

“嗯。”他側過頭看向賀峻霖，眼里那層柔光不再藏著，“排練的凌晨、坐高鐵的車窗、演出后滿身汗的擁抱，還有晚上回酒店累得說不出話也想一起待著的時光?！?/p>

那一刻，賀峻霖忽然覺得，所有夜以繼日的努力、所有在鏡頭外的小心翼翼，似乎都不再沉重。他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走過許多風雨、卻仍然溫柔堅定的少年，心底那道舊傷口像是被溫柔地吻了一下，開始結痂、愈合，甚至泛起一種叫做“未來”的可能。

“那我們就一起，好好走下去?！辟R峻霖輕聲說。

嚴浩翔點頭，像是立誓，也像是安慰：“嗯，一起?！?/p>

夜色愈濃，城市的燈火越發(fā)顯得溫暖而柔和。兩人收拾完東西，一起離開事務所。街頭風輕輕吹過，路燈投下的光影在他們身后拉得很長很長——仿佛人生的路，也從此不再孤單一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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