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斜斜灑落在攝影棚外的走廊上，透過玻璃落地窗折射進來，在白色瓷磚地上暈染出一塊溫暖的橘黃。空氣中還彌漫著一點殘留的閃光燈味道，是連續(xù)幾個小時拍攝后積攢下來的燈泡焦灼氣息。

嚴浩翔站在更衣間門口，手里還拿著剛剛換下的演出襯衫，指尖掂著那塊被汗浸濕的袖口，輕輕擰了擰，微不可察地皺起眉頭。

他今天的狀態(tài)算不上差，但也遠不及從容。拍攝從上午延續(xù)到中午，合體棚拍、動態(tài)視頻、品牌聯(lián)動，還有一組專屬采訪穿插其間，每一項內容都緊湊得近乎無縫對接。他幾乎沒時間坐下來完整喝一口水。

“哥，你的水。”宋亞軒從另一頭走過來，舉著一瓶擰開的礦泉水遞給他，呼吸略有些不穩(wěn)，像是剛從拍攝現(xiàn)場小跑回來。

嚴浩翔抬頭看他，接過瓶子，喉結滾動了幾下，才終于出聲：“謝謝。”

“你臉色有點白?！眮嗆幎⒅戳艘粫?，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熱的指腹在他額前短暫停留，“不是中暑吧？”

“沒事?！眹篮葡栎p笑了一下，將水瓶晃了晃，“我能分得清累和生病。”

“那你現(xiàn)在是累成這樣了。”亞軒噘嘴，“休息時間就好好歇著，你別總在一邊站著發(fā)呆，我們看著都擔心。”

嚴浩翔沒接話，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像是在回應，又像是一種無聲的道謝。

其實他不是在發(fā)呆。

他只是在靜靜觀察，觀察那些從他身邊來來回回走過的工作人員，觀察每一個成員在聚光燈前的姿態(tài)、情緒、以及那些在攝影機暫停時流露出來的真實疲憊。他看見劉耀文在拍攝間隙低頭按著膝蓋喘氣，卻仍舊第一時間回應導演的call；看見張真源臉上笑容一如既往地燦爛，卻在坐下那一瞬輕輕揉了揉太陽穴；甚至連一向能量感十足的馬嘉祺，此刻也倚著墻邊閉著眼靜默半晌。

每個人都在咬牙堅持，而他清楚地知道——這就是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節(jié)奏。

高強度的曝光期，幾乎不給人喘息的空隙。舞臺、鏡頭、品牌、行程，一項接著一項推著他們往前走，像是趕著上弦的鐘表，而他們就是那些被精準卡點的齒輪，只能不斷轉動、持續(xù)配合。

他沒有怨言，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享受這樣的忙碌——至少，在舞臺上的時候，他是真的快樂的。但這并不代表他感受不到成員之間逐漸堆積的疲憊。

更衣間門口的走廊有些安靜，只有空調呼呼運轉的聲音和偶爾傳來的腳步聲。

賀峻霖這時從拐角處走過來，手里還拿著剛領來的盒飯。他遠遠就看見嚴浩翔靠在門邊，眼神有些發(fā)沉，一時也沒說話，就直接走過去，將飯盒遞到他面前。

“你該吃點了。”

嚴浩翔看了眼那盒飯，塑料蓋子上還有熱氣凝成的水珠。他接過來沒馬上打開，低頭問：“你吃了嗎？”

“吃了一半，太辣，不想吃了?！辟R峻霖聳聳肩，看起來漫不經心。

嚴浩翔輕輕笑了一聲：“又挑食?！?/p>

“我這叫口味穩(wěn)定?！彼f著抬眼看他，忽然語調放輕，“你是不是頭又暈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我?guī)湍闳メt(yī)務室拿點藥?！辟R峻霖語氣不容置疑，轉身就要走。

“別?！眹篮葡璋醋∷氖滞螅拔也幌氤运?。”

賀峻霖看著他，眉頭微擰，像是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你這人有時候真是倔得讓人沒辦法。”

嚴浩翔沒接話，只是低頭揭開飯盒的蓋子，一股混著香菜味和麻油的香氣撲面而來。他拿起筷子緩慢地攪拌幾下，那動作看上去不像是在吃飯，更像是無意識地分散注意力。

賀峻霖就站在他身邊，也沒催促。兩人安靜地并肩靠著那扇白墻，短暫地沉浸在這不屬于任何角色的片刻空白中。

走廊另一頭忽然傳來一陣笑聲，是劉耀文和張真源從拍攝區(qū)回來了。兩人似乎剛結束一組棚拍，一邊走一邊在翻看攝影師回傳的預覽圖，劉耀文邊看邊咋呼：“喂喂喂，這張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

“你那叫濕發(fā)造型?！睆堈嬖垂χ乃绨?，“導演不是說要酷一點嗎？你自己演得太入戲了?！?/p>

“可是太酷了像個落湯雞?！眲⒁陌欀?，把手機舉給嚴浩翔看，“哥你說，客觀評價，我是不是看起來有點可憐？”

嚴浩翔掃了一眼，淡淡回了一句：“是有點?！?/p>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眲⒁目鋸埖匚嫘乜?，“太狠了你?！?/p>

“你什么時候不狠？”張真源打趣他，順勢拉開一張折疊椅坐下，靠著墻滑下去，“我剛拍完動作組，現(xiàn)在腿軟得不行。”

“那段動作真的不容易。”賀峻霖點點頭，“特別是倒數(shù)第三個八拍，我今天都沒掌握好重心。”

“不是你一個人沒穩(wěn)，我也晃了一下。”宋亞軒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插話進來時已經脫下了外套，肩膀上搭著毛巾，額角還有細小的汗珠。

五個人圍在那條走廊的一端，像是無意識地重新聚集起來，在拍攝間隙中搭建起一個小型的喘息站。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有些是調侃，有些是復盤，但沒有一句抱怨。

他們都知道這是必須的。

也許正因為彼此都清楚這條路不輕松，所以才更愿意在這樣的間隙中，替對方分擔一點哪怕微不足道的疲憊。

工作人員遠遠喊了一聲：“準備下一組動效拍攝，十分鐘集合?！?/p>

大家應了聲“好”，開始陸續(xù)起身。

嚴浩翔卻突然開口：“等下。”

幾人回頭看他。

“我們等會拍最后那組動效，能不能試一下把動作節(jié)奏再卡緊一點？剛才那版我覺得重心在第三段滑移時有點松?！?/p>

他不是對誰發(fā)號施令，而是帶著一種純粹的投入與責任感說出這個建議。他的語氣平和，帶著理性判斷后自然流露出的篤定。

“好。”張真源第一個點頭，“我剛也覺得那里差了一點?！?/p>

“我沒問題?！彼蝸嗆庌D頭看向劉耀文，“你帶得住嗎？”

“必須的?！眲⒁奶袅颂裘?，“走吧，改一個就能好一整組?！?/p>

賀峻霖在最后笑了一下，目光落在嚴浩翔身上，那里面沒有太多語言，卻有一種柔和的認同。

所有人都起身，動作間自帶默契。

這一刻，疲憊仍在，壓迫的節(jié)奏也并未消散，可那種“并肩”的感受，在這一刻像光一樣滲入了彼此的心里。

他們正在經歷的，正是那個所謂“最忙碌卻也最珍貴”的階段。

而這些階段，最終會在時間里積累成屬于他們的底氣與重量。

攝影棚的門再次被推開時，陽光也正好從高處斜灑進來，落在他們的影子上，交疊在一起，像是一整段不被看見的堅持，終于有了光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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