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四載,情同手足。長亭一別,各奔天涯。然,心底那份掛念何曾斷過?思念日久,有時夢里也會遠赴他鄉(xiāng),貿然相訪,馬東華君、劉先賦君、張明君等等,愛卿盡皆夢中貿然造訪過。當然,也曾貿然造訪過同班女同學,非梁祝,勝梁祝。
夢中相訪,不期而至,不約而至,打攪了哈。
愛卿念大學時,同班同學僅20來人,一半男生,一半女生。
據說,當時國家施行的是精英教育,一個班的學生人數不能太多,多了就教不出精英了。
愛卿記得,當時教導我們20來個學生的老師的人數加上公共課如中國通史西方哲學史等老師,好像比我們學生的人數還要多,平均4位老師教一個學生。
愛卿就讀的日語系有一位黃瀛教授,年少時憑華人學子身份操日文賦詩,一舉獲得日本詩人大獎,有王勃過滕王閣年少氣盛提筆壓倒群倫之氣概,在日本詩壇留下佳話。
今天如果你翻閱日本文學史,詩人黃瀛的大名赫然在目,其日文詩集《景星》《瑞枝》在日本一版再版。
后來,抗戰(zhàn)爆發(fā),黃瀛歸國,投筆從戎,官拜蔣委員長麾下國軍少將,以原本用來寫詩的手操起槍同昔日情同手足的詩友在戰(zhàn)場上兵戈相見,大義滅私情,傲骨豈能折之于斗米?
此乃國家之不幸也,詩人之氣節(jié)也。
除開黃瀛教授之外,其余恩師盡皆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之高士,如王敏恩師、武繼平恩師、曾慶珠恩師,等等,豈止才高?更兼德隆。
同班同學中,除愛卿濫竽充數之外,余者盡皆精英,智商皆在180分以上,才能無人落在八斗之下。
長亭一別,愛卿淪為孤軍,半生酣斗;亦淪為轉蓬,半生漂泊,或深圳,或東莞,或大阪,或京都,或上海,或成都……每隔三年五載,因緣際會,總能遇見一兩位舊日同窗,把酒之際,仿佛又回到昔日夜登歌樂山,朝赴嘉陵江的青蔥歲月,返老還童,不知老之將至。
2013年夏某日,愛卿自滬返蓉,同窗陳昌華君來訪,邀愛卿喝酒,酒入丹田,再度沖開記憶的閘門,青春豪情仿佛又一涌而出,情不能已,淚如雨下,得詩數首。
以上,是為小序。
大學同窗陳昌華君來訪
一
今日陳君忽造訪,濁酒一壺話滄桑。
憶及當年上下鋪,雙雙聊發(fā)少年狂。
巍巍歌樂萬丈高,滔滔嘉陵萬里長。
昔日諸君今何在?酒酣淚涌共四行。
二
竹林搖曳花香凝,浣花溪畔又逢君。
兩相舉杯無多言,去年此時也同醉。
落花流水又一年,仰首長空也沉云。
長嘆一聲春去也,明年今日再舉杯。
陳昌華君短信通知我他正獨自一人在浣花溪畔
孤翁飲茶聽古琴觀美女云云
浣花溪畔竹林中,細雨綿綿微著風。
百無聊賴一孤翁,斜躺竹椅品毛峰。
古琴聲聲催人眠,過往麗人撩心動。
何日修成一老衲?琴聲亦空色亦空。
與陳昌華君對飲
愛卿日語名K桑,大學同窗皆呼愛卿老K。
一
三杯落肚再望兄,緣何兄臺已分身?
同窗兄弟七八人,咸來眼前杯不停。
個個高呼老K干,干罷提拳相對捶。
老子今日又雄起,再來呂布戰(zhàn)三英。
二
緣何千杯也不醉?愈飲愈思愈清晰。
八千里路云和月,一里一杯也八百。
縱使余下兩百杯,兩百杯也代兄飲。
他日同窗再聚首,個個至少八百杯。
三
酒至半酣噩耗來,今日午時舅歸西。
不忍噩耗沖歡喜,一杯一杯又一杯。
蜀山青青托先賢,金樽滿滿催豪情。
逝者從此歸塵土,生者焉能杯暫停?
老火鍋
昔日,大學入學報到后,同班同學張明君邀請愛卿赴磁器口生平第一次吃火鍋。吃了之后,老子痛苦了一星期。鋼八路系日語,意為雄起。
一
烈士墓到磁器口,平生初嘗老火鍋。
辣向心窩火沖天,三杯落肚雙坦胸。
大汗淋漓呼過癮,與兄嘩拳放聲吼。
歌樂山下兩新生,磨拳擦拳鋼八路。
二
張明你個狗日的,老子越想越生氣。
你請老子吃火鍋,老子吃了就遭罪。
嘴上大呼好過癮,過后痛苦一星期。
下次再去磁器口,你看老子狠灌你。
昔日大學同窗周末火鍋聚餐
每到周末總聚餐,火鍋一盆煮沸天。
幾個兄弟光胴胴,哥倆好啊干干干。
先賦張明馬東華,臉紅筋漲賽斗犬。
何時再來嘩兩拳?老子把你全丟翻。
磁器口篝火晚會
當年月下燃篝火,一夜歌舞到天明。
月落日升歸校園,青春夜夜也曉天。
晤大學同窗舊友劉先賦君
一
晤兄淚涌百感生,眼前浮動皆舊人。
舊人彼時尚青春,年少輕狂不斯文。
夜登歌樂燃篝火,朝赴嘉陵聽濤聲。
何期一日別天涯,半在華夏半東瀛。
二
期年不見鬢發(fā)生,雙雙拍肚比誰肥。
當年皆有凌云志,幾成泡影幾成灰?
歷盡劫波赤心在,規(guī)矩還是先三杯。
兄嬸賢惠廚間忙,笑問當年你追誰?
偶遇高中同窗
漸行漸遠漸暌隔,偶一相逢又回頭。
馬尾搖曳笑聲顫,奈何又添少年愁?
千掃萬拂揮不去,總來縈繞在心頭。
今秋隨風飄天涯,來年何處蕩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