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暮先生,救我一命,還未來得及感謝呢!”說完,見暮歸云仍然沒落座,便自己先坐下來,而后,暮歸云也跟著坐了下來。想著兩個大男人就這樣坐著,要怎么問呢?于是便叫人擺上棋盤棋子,問道:“暮先生,可否對弈一局?”
“好?!蹦簹w云仍然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隨后兩人便各執(zhí)一色棋子,開始對弈。
不時,暮歸云便問道:“景公子,可有事要問在下?”
“暮先生神機妙算,什么都滿不過你。那我就直說了,暮先生,我們是否在哪里見過?”聽著暮歸云的話,景慕頓覺不知所措,但還是微微笑道。
“從未見過,在下從小沒出過落云谷,這次只是碰巧要出谷歷練而已,至此之前,你我從未有過?!?/p>
聽到暮歸云的回道,景慕對自己的夢感道懷疑。
“原來是這樣?。∧悄合壬抑锌捎行值苕⒚??不知暮先生家族可否有叫暮清的人?你可認識?”想到暮先生并未見過他,景慕便轉(zhuǎn)換方向詢問暮清這個人,想暮先生姓暮,兩人又長相相似,或許是暮先生兄弟呢?所以便口無遮攔地問了出來。
暮歸云聽到景慕提到暮清時,停住了正要落子的手,臉色慘白,沒說話,就這樣陷入沉思中,腦中不時閃現(xiàn)一副畫面,他不停的伸手想要抓住前方正要消散的身影,口中鮮血流出,但卻不停的說著:“洛宸,不要。”
“暮先生……”。這時,景慕見暮歸云沉默,便問道。
“景公子,你怎會曉得暮清這名字?誰告訴你的?是誰?”等暮歸云反應(yīng)過來,便急切地站起身而后雙手抓住景慕的雙臂急切地問道。
怎會這么巧,暮清是他的名字,而歸云只是其表字,他出谷后云游便從未提過這個名字,而且家里人都不會叫他這名字,只會以表字相稱,即便父兄亦是如此。暮清這名字,從來都只有一個人會這么叫他,但,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叫過他了。而這個剛被自己救起的少年居然知道,怎么會?怎么會呢?難道?他還沒有死?他還活著?這一系列的問題突然充斥著暮歸云的腦海中,令他喘不過氣來,突然,一口鮮血吐出。
景慕見況,大驚道:“暮先生,你這是……怎么了?難道你真的認識暮清?”
聽著景慕的問話,暮歸云臉色開始平和起來,擦干嘴角血絲,問道:“景公子,你是從哪里得知暮清這名字的?你可否認識一個叫洛宸的人亦或者是叫洛靈玥的人?暮清這名字可否是他告訴你的?”
暮歸云的急切反應(yīng)是景慕怎么也沒想到的,頓時,被他這一舉動震驚到了,他對著暮先生并不是了解,但醒來后,聽無聲說,這位暮先生平時沉默寡言,整個人都是冷冰冰的,看似對所有人和事都莫不關(guān)心的樣子,要不是介于他父親是離國皇帝,他洛云谷又在離國境內(nèi),抹不開面子,怎么會出手就自己呢?不過現(xiàn)在看這暮先生的反應(yīng),那個洛宸應(yīng)該是他一個很在意的人吧!可是這洛宸,并不認識?。?/p>
“暮先生,你先冷靜下,你說的什么洛宸,或者什么洛靈玥的人,我并不認識,我之所以問你暮清的事,那是因為這個名字是我失憶之后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夢中的人,而且當我醒來,見到你的時候,那人的面容就閃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相貌和你長的尤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人是一頭黑發(fā)。我想找回我的記憶,就只能從這個名字入手了,我想著,你即姓暮,想來應(yīng)該認識暮清,所以就想試試運氣,你難道真的認識他?若認識?可否幫我引薦?我想,他可能,能讓我想起一些事呢?”
“景公子,你是說……暮清,他是出現(xiàn)在你夢中的,而非別人告訴你的?”
暮歸云聽著景慕的話頓覺失落。不是他,不是他,怎么會?那景慕怎么會夢見我呢?以他這年紀,他死時,可能還沒出生吧!怎么會夢到我,難道是……洛宸,是你嗎?你回來了?想到這里,突然開心起來對著景慕問道:“景公子可會撫琴?”若他是,縱使不記事,但有些行為是不會變的。撫琴,是他生前最鐘愛的的事,若是他,便會撫琴,先確認一下。
“撫琴?我不知道?我已失去記憶,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不知會不會?你等會兒,我叫無聲來問問?!本澳綄χ簹w云的突然發(fā)問,不知怎么回答,急忙回道,隨后便喚“無聲。”
這時,無聲回應(yīng)道:“殿下,怎么了?”
“無聲,我之前可會撫琴?”
“??!殿下,您怎么突然問這個?您之前是學過樂器,但您學的是古笛,您說古琴太難學,您還說您本來就生得像女子,再加上會撫琴,不就更像女子做派,而且您更喜歡笛子,所以您只學了古笛,并不會撫琴?。 ?/p>
“無聲,怎么說話的?我哪里像女子了?你這是找打。”
景慕聽著無聲的話,卻只想到自己是個男子,怎會像女子,這一點,并沒有聽進去,他不會撫琴。
“殿下,冤枉??!是您這么說的,我只是把您之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而已,暮先生,你可要為我作證啊!”
無聲見自家殿下糾結(jié)自己像女子這個問題,不禁覺得好笑,看來,殿下身體是好多了,于是就開玩笑道,并把在一旁的暮歸云也拉下水。但這時暮歸云怎會有心情玩笑,他根本就不會撫琴,怎么會是他呢?不可能會是他的!暮歸云,你還在期盼著什么?他已經(jīng)死了,已經(jīng)魂飛魄散入不了輪回了,你不是親眼目睹的嗎?怎么可能復活呢?而且落影琴和莫離劍都在你身邊,莫離封劍,落影塵封不鳴。這還能代表什么,這只能說明其主人已身死,它們都是上品靈器,一生只認一位主人,暮歸云,這么多年了,你難道還想不明白嗎?
自然,暮歸云這些想法,景慕是不會知道的,更何況,他還在和自己的侍從置氣呢!突然發(fā)現(xiàn)暮歸云沉默不語,便問道:“暮先生,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嗎?”
聽到景慕的問話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答復道:“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景公子,在下有些疲憊,就先行告辭了。”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
“好吧,既然先生累了,那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無聲,走了?!?/p>
“是,殿下?!闭f完,緊隨其后,離開涼亭。獨留暮歸云在那涼亭里,但暮歸云不似想要離開,反而又坐了下來,順勢從隨身攜帶的乾坤囊中拿出一把晶瑩剔透的玉琴,和兩把一藍一墨的劍,藍色劍,劍柄乃是由經(jīng)過秘法煉制的純銀所鍛造,劍身極薄,澄清透明,散發(fā)著藍色冰雪寒氣,令人不想離它太近。反之,墨色劍則與之不同,劍身通體墨色,唯劍鞘上端一朵紅色彼岸花。他首先拔了下墨色劍,沒有拔出來,又撥了下玉琴,卻無聲,任他再怎么撥,都沒有聲音。最后又拔出藍色劍,一下就拔出來了,劍身閃著藍光。
“靈君,你說,剛才那人,是他嗎?”
暮歸云對著那把劍,自言自語道。然而那劍像聽懂似的,藍色光芒愈發(fā)強,像是在回應(yīng)著什么。
“就連你也認為是他,若真的是他,那我該怎么辦?他現(xiàn)在不記得從前的事,這或許對他來說是好事,不記得,就沒有煩惱,就這樣簡單、快樂的活著更好不是嗎?我或許應(yīng)該遠離他的生活了,過去的就就應(yīng)該將它忘了,不是嗎?”
若你是他,我既望著你記起,又望著你永不再記起?;蛟S從此不出現(xiàn)在你的生活的更好。就這樣,暮歸云在那涼亭里一坐就到晚上。